“你家孩子是野人吗？动手打人！有没有家教！”我刚赶到幼儿园，
就被对方家长一顿劈头盖脸的痛骂。我看着她那张嚣张跋扈的脸，再看看缩在我身后的儿子，
突然觉得有些好笑。我拉过儿子，对着那个女人，无奈地介绍道：“儿子，快叫人，
这是你二婶。她当年走得急，没来得及认识你。”01我话音落下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那个画着精致妆容，满身名牌的女人，脸上那副盛气凌人的表情僵住了，像一尊劣质的蜡像。
她瞳孔骤然收缩，难以置信地盯着我，嘴巴张了张，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我将儿子周乐的小身子往我身后又揽了揽，他紧紧攥着我的衣角，小小的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我能感觉到他手心的湿热，那是一种混杂着恐惧和委屈的汗。心口被什么东西猛地刺了一下，
钝钝地疼。“你……你说什么？”女人，也就是李倩，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但那声音干涩又尖利，失去了刚才的底气。“我说，这是你二婶。”我重复了一遍，
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今天的天气。我甚至还有闲心打量她。她比五年前看起来更时髦了，
也更憔悴了。眼角的细纹用再厚的粉底也盖不住，那股子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精明和刻薄，
倒是分毫未减。“你***什么！谁是他二婶！”李倩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
声音拔高了八度，引得周围几个看热闹的家长纷纷侧目。她的反应在我的预料之中。
当年她卷了家里所有积蓄，在我小叔子周明杰最落魄的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
走得那叫一个干脆利落。现在大概是以为我们周家发达了，又想方设法地凑上来。
只是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重逢。“周明杰是你前夫吧？”我淡淡开口，
每一个字都像一颗石子，精准地投进她刚刚平静下来的心湖，“你叫李倩，五年前不辞而别。
需要我帮你回忆更多细节吗？”李倩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精彩纷呈。她死死地瞪着我，
眼神里的震惊逐渐被怨毒取代。“妈，她是谁啊？
”她身边那个虎头虎脑的小胖子扯了扯她的衣角，不耐烦地问。就是他，
抢了我家乐乐的奥特曼，还把乐乐推倒在地。“闭嘴！”李倩烦躁地呵斥了儿子一句。
我不再理会她，蹲下身，轻轻拨开乐乐额前的碎发，柔声问：“乐乐，告诉妈妈，
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要跟小朋友动手？”乐乐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豆大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他瘪着嘴，委屈极了：“是他……是他先抢我的奥特曼，
还骂我……骂我是没有爸爸的野孩子。”我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瞬间缩紧，
疼得我几乎无法呼吸。我儿子周乐，不是没有爸爸。他爸爸周明轩，此刻应该还在公司加班，
为了这个家，为了让他那个不成器的弟弟过上好日子，像头老黄牛一样拼命。“老师。
”我站起身，转向一旁同样一脸尴尬的幼儿园老师，“我儿子说的是事实吗？
”老师是个刚毕业的小姑娘，被这阵仗吓得有些不知所措，她扶了扶眼镜，
小声说：“周乐妈妈，是……是李浩然小朋友先抢玩具，也确实推了周乐一下，
周乐才……才还手的。”真相大白。我看向李倩，目光冷了下来：“听到了吗？
是你儿子先动手，先骂人。现在，你需要给我儿子道歉。”“道歉？我呸！
”李倩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双手抱胸，下巴抬得高高的，
又恢复了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小孩子之间推推搡搡不是很正常吗？
你儿子把我儿子脸都抓破了，你看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她说着，
就把她儿子的脸凑过来给我看。那上面确实有几道浅浅的红痕。可我儿子的膝盖，
隔着裤子都能看到一片青紫。就在我们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急促又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怎么回事啊！谁欺负我们家倩倩了！”我头皮一麻。是婆婆。她像一阵风似的冲过来，
身后还跟着一脸复杂的周明杰。婆婆看都没看我一眼，径直冲到李倩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
上上下下地打量，满眼都是失而复得的疼惜：“哎哟我的好儿媳，你可算回来了！
这些年你跑哪儿去了，让妈担心死了！”李倩显然也没料到婆婆是这个反应，愣了一下后，
眼圈一红，立马就扑进了婆婆怀里，开始干嚎：“妈！我好想你啊！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
您的大孙子，也差点被人家打死了！”好一出感天动地的婆媳重逢大戏。我冷眼旁观，
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谁！是谁这么大胆子！”婆婆立马横眉竖目，
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李倩的手指，颤颤巍巍地指向了我。婆婆的目光像两把淬了毒的刀子，
直直射向我，那眼神里没有丝毫的温度，只有满满的厌恶和责备。“秦妤！你这个丧门星！
是不是你！我早就说过，你就是个扫把星，自从你进了我们周家的门，
我们家就没一天安生日子！”她不问青红皂白，甚至不关心自己的亲孙子有没有受伤，
一开口就是最恶毒的咒骂。周围的家长们对着我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我感觉自己像个被剥光了衣服的小丑，任人围观。“妈，是她儿子先动手的。
”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放屁！”婆婆一口唾沫差点喷到我脸上，
“倩倩的儿子就是我的亲孙子！亲孙子会撒谎吗？倒是你生的这个赔钱货，跟你一样，
一肚子坏水！”周明杰站在一边，看着李倩，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麻。他张了张嘴，
想说什么，却被婆婆一个凶狠的眼神给瞪了回去，只能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李倩得了婆婆的撑腰，气焰更加嚣张。她从婆婆怀里出来，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听到了吗？秦妤。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儿子道歉，
然后赔偿医药费、精神损失费，一共五千块，少一分都不行！”我看着眼前这张丑陋的嘴脸，
又看了看旁边那个对我怒目而视的婆婆，和那个低头不语的小叔子。他们才是一家人。而我，
不过是个外人，一个可以随意牺牲的、给他们家传宗接代的工具。我笑了，气笑的。
“我不会道歉。”我一字一顿地说，声音不大，但异常坚定，“因为我儿子没有错。”“你！
”婆婆气得浑身发抖，她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反了你了！你个不下蛋的母鸡，
还敢顶嘴！看我不打死你！”她说着，扬起那只粗糙肥厚的手掌，
就朝着我的脸狠狠扇了过来。风声呼啸，带着一股子恶臭。我没有躲，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看着这张我叫了五年“妈”的脸，此刻是多么的狰狞和陌生。02“住手！
”一声急切的低吼响起，婆婆高高扬起的手腕被人死死攥住。是周明轩，我的丈夫，
他终于赶到了。他气喘吁吁，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领带也歪在一边，
看得出来是一路跑过来的。“妈，你干什么！”周明轩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气。
婆婆见是他，非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理直气壮：“**什么？我教训这个不孝的儿媳妇！
你看看她，联合外人欺负倩倩和你的亲侄子！我们周家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周明轩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他看了看满脸得意的李倩，
又看了看一脸委屈缩在我身后的儿子，最后将目光落在我身上。他的眼神复杂，有心疼，
有无奈，但更多的，是一种我看不懂的疲惫和闪躲。“小妤，少说两句。”他松开婆婆的手，
转身拉住我的胳膊，压低了声音，几乎是用一种哀求的语气对我说。我的心，在那一瞬间，
沉到了谷底。我以为他来了，会像个男人一样，挡在我身前，为我和儿子讨回公道。
我以为他至少会问一句，乐乐有没有受伤。可他没有。他的第一反应，是让我“少说两句”。
“明轩，你来得正好！”李倩一看到周明轩，立刻换上了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
眼泪说来就来，“大哥，你可要为我做主啊！我和孩子被欺负成这样，
嫂子她……她还颠倒黑白，非说我们错了。”周明轩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松开我的手，
走到婆婆身边，低声劝道：“妈，这里是幼儿园，这么多人看着，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再说，
行不行？”“回家说？为什么要回家说！”婆婆不依不饶，
“今天必须让她当着大家的面给倩倩道歉！不然这事没完！”“就是！必须道歉！
”李倩在旁边煽风点火。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像无数根细小的针，扎在我的皮肤上。
我看着周明轩，看着他夹在强势的母亲和矫揉造作的李倩之间，左右为难，
满脸写着“和稀泥”三个大字。我突然觉得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和失望，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
这个男人，我爱了五年，为他生儿育女，为他操持家务，为他忍受他母亲的百般刁难。
到头来，在最需要他的时候，他给我的，永远是“算了”、“忍忍吧”、“都是一家人”。
“周明轩，”我开口，声音冷得像冰，“你儿子被人骂是野孩子，被人推倒在地，你觉得，
是该我道歉吗？”他躲闪着我的目光，不敢与我对视，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小孩子打闹，
没那么严重……为了乐乐，你就先……先道个歉，把事情解决了，好不好？”为了乐乐。
他说得多么冠冕堂皇。仿佛我的退让，我的委屈，都是为了孩子好。这一刻，
我对他彻底失望了。我什么都没再说，只是弯下腰，抱起还在抽泣的儿子，转身就走。
我的背挺得笔直。“秦妤！你给我站住！你这个态度是什么意思！
”婆婆的尖叫声在我身后响起。周明轩焦急的呼喊也传了过来：“小妤！你去哪儿！
你别这样！”我没有回头，一步也没有停。这个所谓的家，我已经一刻也不想待了。
我抱着儿子，一路回到了我们自己的小家。可我前脚刚进门，后脚，
婆婆就带着小叔子周明杰和李倩，浩浩荡荡地跟了过来。周明轩跟在最后，脸色铁青。
“秦妤！你好大的胆子！敢给我甩脸子了！”婆婆一进门就叉着腰，指着我的鼻子骂。
李倩则像个女主人一样，毫不客气地坐在了我们家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
挑剔地打量着屋子里的装修。周明杰依旧是那副鹌鹑样，低着头，***手，不敢看我。
我懒得理会他们，抱着儿子就想回房间。周明轩却一把拉住了我，将我拽进了卧室，
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将外面的喧嚣隔绝。“你到底想干什么！”他低吼着，
眼睛里布满了***，“你就不能让着妈一点吗？她年纪大了！
李倩……李倩她好不容易回来，你非要把事情闹得这么僵吗？”我看着他，
这个我曾经以为可以依靠一辈子的男人，此刻的嘴脸让我感到无比陌生和恶心。“让她？
我让她让得还不够多吗？”我冷笑一声，积压了五年的委屈和愤怒，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
“周明轩，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你自己！结婚五年，你妈是怎么对我的？我给她洗脚捶背，
她嫌我手劲大；我做的饭菜，她永远挑三拣四；我生了乐乐，她骂我是不下蛋的母鸡，
断了你们周家的根！这些，我哪一次跟你抱怨过？我哪一次没有让着她？”“还有李倩！
这个女人当年是怎么对你弟弟的？卷走家里所有的钱，
在你弟弟最需要她的时候跑得无影无踪！现在她回来了，你们一个个都当成菩萨供着！怎么，
她是镶了金边还是镀了钻？就因为她可能会给你弟弟生个儿子，
所以她就有资格骑在我头上作威作福？”“你管他们叫‘一家人’？周明轩，那你告诉我，
在你妈眼里，在我那个好弟媳眼里，我算什么？我们家乐乐又算什么？
是不是只有我们娘俩死了，你们这一家人才算真正的团圆美满？”我的声音越来越大，
越来越尖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里撕扯出来的。周明轩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大概从来没见过我这个样子。在他眼里，
我永远是那个温顺、隐忍、顾全大局的秦妤。“你……你别那么刻薄！”半晌，
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这也是他第一次对我吼，“不就是一件小事吗？
至于上纲上线吗？”“小事？”我气得浑身发抖，“在你眼里，你儿子被人欺负是小事？
你老婆被人指着鼻子骂是小事？周明轩，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我们之间，
爆发了结婚以来最激烈的一场争吵。卧室的门板隔绝不了我们的声音，
也隔绝不了客厅里那一家人的欢声笑语。我能清晰地听到婆婆在哄着李倩，
说要给她做好吃的补补身子。吵到最后，我累了，也倦了。心，一片死寂。我不再看他，
只是疲惫地靠在门板上，沉默着。窗外的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这个家，让我感到窒息。
03卧室门板的隔音效果并不好。客厅里婆婆那高八度的声音，夹杂着李倩故作娇嗔的笑声，
像一根根细密的针，穿透门板，扎进我的耳朵里。“倩倩啊，你可算回来了，
妈就知道你是个有眼光的！”婆婆的声音里满是谄媚和讨好，“你看现在，明杰出息了，
在明轩的公司里当个小领导，吃香的喝辣的，比当年强多了吧？你回来，就是享福的！
”**在冰冷的门板上，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小领导？不过是周明轩看在兄弟情分上，
给他安排的一个闲职，每天上班打卡摸鱼，工资还没我高。但在婆婆嘴里，
就成了“出息了”。“妈，瞧您说的，我哪是为了钱啊。”李倩的声音嗲得能掐出水来，
“我就是……就是舍不得明杰，舍不得您。”“我懂，我懂！”婆婆的声音听起来激动极了，
“你就是我们周家的大功臣！不像某些人，占着茅坑不拉屎，自己生不出带把的，
还不让别人生！一个不下蛋的母鸡！”这句咒骂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我的心脏。
结婚五年，就因为我只生了儿子周乐，这顶“不下蛋的母-鸡”的帽子，
就死死地扣在了我的头上。仿佛生不出孙子，就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原罪。周明轩站在我对面，
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听到了，他当然听到了。可他只是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像个被抽掉了脊梁骨的软体动物。我闭上眼，将涌到眼眶的热意逼了回去。
客厅里的谈话还在继续。“倩倩啊，你这次回来，就别走了。”婆婆开始进入正题，
声音里充满了算计，“只要你跟明杰复婚，再给我们周家生个大胖孙子，我做主，
把那套新房子过户到明杰名下！那可是三室两厅的大房子，装修都是明轩掏的钱！”新房子？
我心里猛地一沉。是那套我们刚还完***，写着我和周明轩两个人名字的婚房吗？
我豁然睁开眼，死死地盯着周明轩。他被我看得浑身不自在，眼神闪躲，不敢与我对视。
我明白了。原来这才是婆婆的最终目的。她急着让李倩这个所谓的“大功臣”回来，
不是因为什么***婆媳情深，而是为了我名下的房子，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孙子！
好一个如意算盘！“妈，这……这不好吧。”李倩假惺惺地推辞着，
声音里却透着压抑不住的兴奋，“毕竟嫂子她……她还在呢。我要是就这么回来了，
嫂子心里肯定不舒服，到时候为难我怎么办？我可不想破坏你们一家的和睦。”看，多会演。
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摘了个干净，
还顺便给我扣上了一顶“阻挠她回家”、“破坏家庭和睦”的大帽子。“她敢！
”婆婆的声音瞬间变得尖利，“这个家还轮不到她做主！她要是敢给你使绊子，
我就让明轩跟她离！我们周家，不养这种吃里扒外的白眼狼！”门缝里，
我能看到婆婆正亲热地拉着李倩的手，信誓旦旦地做着保证。而我的小叔子周明杰，
就坐在旁边，咧着嘴傻笑，仿佛那套房子和那个大胖孙子已经是他囊中之物。这一家人，
真是和谐美满啊。我的心，在这一刻，彻底冰封。所有的委屈、愤怒、不甘，
都化为了一股冷得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我突然不吵了，也不闹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满脸愧疚和为难的男人，这个我曾经深爱过的丈夫，
第一次用一种审视的、陌生的目光打量他。值得吗？
为了这样一个懦弱***、愚孝无度的男人，赔上我的一生，值得吗？不，不值得。
一股前所未有的清醒和决绝，像破土而出的嫩芽，在我死寂的心底疯狂滋生。
我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我不能让我的儿子，在一个这样畸形的家庭里长大。
我不能让我的人生，就这样被这群吸食我血肉的蛀虫毁掉。斗志，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
我看着周明轩，他还在试图解释：“小妤，你别听妈瞎说，房子是我们的，
谁也抢不走……”我打断了他。“周明轩，”我平静地开口，声音里不带波澜，“明天，
你跟我去一趟幼儿园。”他愣住了。“去……去干什么？”“去调监控。”我说，
“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到底是谁没家教。”04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就起来了。
我没有叫醒还在熟睡的周明轩，也没有理会客厅沙发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婆婆和小叔子。
李倩昨晚就住在了周明杰的房间，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了这个家的女主人。
我像个局外人一样，平静地洗漱，给儿子穿好衣服，喂他吃了早餐。整个过程，
我的内心一片死水。周明轩是被我的开门声惊醒的。他顶着一双熊猫眼，
看到我已经准备出门，急忙爬起来：“小妤，你……你真要去啊？”我没有回答他，
只是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的疏离和漠然，让他打了个寒颤。“我跟你一起去！
”他慌忙套上衣服，追了出来。我没有拒绝，也没有等他。去幼儿园的路上，我们一路无话。
他几次想开口说些什么，但看到我冰冷的侧脸，又都咽了回去。到了幼儿园，园长办公室里，
那位年轻的老师已经等在那里，看到我们，一脸的为难。“周乐妈妈，周乐爸爸，你们来了。
”“园长呢？”我开门见山。“园长她……她说她今天有个重要的会议，
暂时……暂时来不了。”老师的眼神躲躲闪闪。我心下了然。这不过是托词。
园长是不想得罪人，怕惹麻烦上身。周明轩在一旁***手，一脸焦急：“那怎么办？
要不……要不我们改天再来？”“不用。”我转向那位老师，语气虽然温和，
但态度却不容置喙，“老师，我们今天来，只为一件事，调看昨天活动室的完整监控录像。
这是我们作为家长的正当权利。视频我们只看不拷贝，只是想还原一个真相，
给我们孩子一个公道。”我顿了顿，看着她愈发慌乱的眼神，
继续加重了砝码：“如果园方觉得为难，不方便提供，那我们只能选择报警，
或者向教育主管部门反映情况了。我相信，他们会很乐意帮助我们调查清楚，
幼儿园是否存在管理疏忽，以及是否有包庇一方、损害另一方孩子身心健康的行为。
”这句话，我说得不卑不亢，条理清晰。年轻的老师显然没处理过这种场面，脸都白了。
她结结巴巴地说：“您……您别这样，我……我再去跟园长沟通一下。
”她转身跑出了办公室。周明轩震惊地看着我，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他大概从没想过，
一向温顺的我，能说出如此有条理、有威胁性的话。“小妤，
你……”“你如果觉得我做得不对，现在就可以走。”我冷冷地打断他。他张了张嘴，
最终还是沉默了，只是那眼神里的复杂情绪，又多了几分。没过多久，那位老师回来了，
身后跟着一脸不情愿的园长。“周乐妈妈，一场误会，都是误会。”园长脸上堆着笑，
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小孩子打打闹闹，常有的事，何必闹得这么大呢。”“园长，
我要看监控。”我没有理会她的场面话，只是重复我的要求。园长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她跟周明轩交换了一个眼色，周明轩立刻心领神会，上前一步，打着圆场：“园长，
您别介意，我爱人她就是这个脾气，您看……”我一把将他拽到身后。“园长，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最终，在我的坚持下，园长还是黑着脸，
让保安调出了昨天的监控录像。电脑屏幕上，画面清晰地播放着。李倩的儿子李浩然，
蛮横地冲向正在玩奥特曼的乐乐，一把将玩具抢了过去。乐乐试图抢回来，
却被他一把推倒在地。乐乐爬起来，大概是说了什么，李浩然指着他的鼻子，嘴巴一张一合，
神态极其嚣张。然后，才是乐乐忍无可忍，扑上去抓了他一下。整个过程，前因后果，
一清二楚。事实胜于雄辩。我拿出手机，对着电脑屏幕，将这段视频完完整整地录了下来。
园长和周明轩的脸色都很难看。“周乐妈妈，这个……这个视频您可不能乱发啊，
这会影响我们幼儿园的声誉……”园长急了。我关掉手机，
对她露出一个堪称温和的微笑：“园长您放心，我只为求一个公道。”说完，
我拉着还在发愣的周明轩，转身离开了幼儿园。一出门，我就当着他的面，
打开了那个几百人的家长群。将刚刚录下的视频，发了出去。然后，配上了一行字。
“各位老师，各位家长，这是昨天冲突的完整视频。事实胜于雄辩，公道自在人心。
谁的孩子没有家教，相信大家看完自有判断。”点击，发送。做完这一切，
我感觉胸口堵着的那股恶气，终于顺畅了一些。手机立刻开始疯狂震动。家长群里，
瞬间炸开了锅。“天哪！原来是那个小胖子先动手的！”“还骂人！
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这么没教养！”“昨天那个女人还理直气壮地骂人，真是不要脸！
”“心疼周乐，被推倒了还要被冤枉。”***，瞬间反转。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不断跳出的消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周明轩站在我身边，看着我，
眼神里充满了震惊、陌生，还有……恐惧。“秦妤，”他艰难地开口，“你……你变了。
”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告诉他：“是的，我变了。是你，是你们一家人，
逼我变的。”05我的反击，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深水炸弹，激起的涟漪远超我的想象。
家长群里的***彻底倒向了我这边，昨天还对我指指点点的家长们，
此刻纷纷开始声讨李倩和她的儿子。李倩的电话，几乎是立刻就打了过来，
声音尖利得能刺破耳膜：“秦妤！你这个**！你敢把视频发到群里！你给我等着，
我跟你没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将她的号码拉进了黑名单。世界清静了。可我知道，
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果然，我和周明轩刚回到家，
就看到李倩像一头发怒的母狮子一样堵在门口，她身后，
是黑着脸的婆婆和一脸为难的小叔子。“秦妤！你长本事了啊！”李倩一看到我，
就想扑上来撕我，被周明杰眼疾手快地拦腰抱住。“你让我在家长群里丢这么大的人！
我今天非撕烂你的嘴！”她在我小叔子怀里疯狂挣扎，面目狰狞。
婆婆这次没有第一时间帮腔，她的脸色很难看，显然也知道了群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