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倾其所有的宠溺如果爱有形状，那大概就是我过去三年时光的模样。
是清晨绕远路为她买来的那家生煎。是她随口说喜欢，就悄悄攒钱三个月买下的项链。
是她每次加班时，我亮在停车场里那盏等候的车灯。也是无数个她闹小脾气时，
我耐心哄劝的夜晚。朋友们都笑我，说我把她宠得快要生活不能自理。我只是觉得，
爱一个人，不就是要把她能触摸到的整个世界，都变得柔软而明亮吗？这三年，我倾尽所有，
筑起一个叫做“家”的巢，满心期待着，明天之后，能正式迎回我的女主人。晚上八点整，
城市的霓虹刚刚点亮夜空。林梦梦像只慵懒的树袋熊，整个人挂在我身上。
温热的脸颊在我颈窝里撒娇地蹭着，声音甜腻得能掐出蜜来。
“默默……全世界最好的默默……就让我去嘛！”“就一次，告别单身的派对！我发誓，
十二点前肯定回来！骗你是小狗！”她仰起脸，眼睛眨巴着，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扑闪。
我心软得一塌糊涂，就是这双眼睛。她上次发烧到39度，我连夜开车送她去医院，
守了整整三天没合眼。她工作受委屈，我陪她分析利弊，帮她重拾信心。我总觉得，呵护她，
是天经地义。可此刻，我心里还是叹了口气，试图保持最后一丝理性。“梦梦，
明天就是我们的大日子，今晚不好好休息，养足精神吗？”“而且……我听说，赵宇也去，
我真的不放心。”那个赵宇，除了会说些漂亮话，在她需要的时候又在哪里？
我记得她上次搬家，是我请了假忙前忙后，而赵宇只发了条“辛苦啦”的短信。果然，
她立刻嘟起了樱桃小口，软绵绵的小拳头捶在我胸口。“哎呀！你又来了！说了多少遍，
我们那是纯友谊！要是能有什么，还轮得到你捡这个大便宜？
”“派对是璐璐、小雅她们一起办的！好多姐妹都在呢，能出什么事呀？
”“我就是想去放松一下，好好告个别嘛！求求你啦，老公——！”最后那声“老公”，
她拖得又长又软，像裹了糖丝的钩子，精准地勾走了我心底最后那点犹豫。
我想起自己连婚礼的誓词都修改了十几遍，只想给她最完美的承诺。
看着她那张明媚灿烂、写满期待的笑脸。“好吧，”我妥协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就像过去无数次一样。“说好了，十二点前，注意安全，随时保持联系。”心里盘算着，
等婚礼结束，度蜜月时，一定要带她去她心心念念的海岛，连攻略我都悄悄做好了。“耶！
就知道默默最好啦！”她欢呼一声，像只快乐的鸟儿，在我脸上重重“啵”了一下。
随即从我身上跳下，抓起早就放在一旁的包包，走到了门口。“走啦！爱你哦！
”门“咔哒”一声轻响，合上了。偌大的公寓，瞬间只剩下我一个人。
以及空气中她留下的淡淡香水味。我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心里一半是无奈，
一半是对明天开始的、崭新生活的无限憧憬。那幅我构想了无数次的、关于未来的画卷，
似乎已经触手可及。然而，那一丝关于赵宇的不安，像投在完美画卷上的一小块阴影，
虽然微小，却顽固地存在着。我转身走向客厅，开始仔细检查明天婚礼要用的东西。
像我过去三年一点一滴积攒的幸福。三个小时后。晚上十一点。公寓里再次恢复了宁静，
几位最好的兄弟刚刚离开。他们只是过来试穿明天的伴郎服，顺便简单对了对流程，
送上最真诚的祝福。兄弟们都说，梦梦找到我，是她的福气。我只是笑，觉得能娶到她，
才是我的幸运。我独自站在客厅中央。明天，这里将摆满鲜花，成为迎宾的重要场所。
茶几上，放着明天要别在我胸前的、那朵精致的新郎礼花。这一切，
从婚纱照的拍摄场地到婚宴的菜单，每一个细节都凝聚了我的心血。
我只想给她一场无可挑剔的婚礼。一切井然有序，充满了仪式感来临前的宁静与甜蜜。
我拿起那朵礼花，指尖摩挲着光滑的缎带。想象着明天梦梦为我别上它的样子，
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为了我们的未来，我甚至已经看好了学区房，尽管这想法从没告诉她，
想给她一个惊喜。明天，一切都将圆满。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屏幕上跳跃的名字，
正是“梦梦”。我笑着接起，语气里带着满满的宠溺和期待。“玩够了？我的新娘子。
要我现在去接你吗？”然而，电话那头却是很安静，完全没有KTV的喧闹。几秒后，
传来她异常冷静的声音，像一块冰：“陈默，我不结婚了。”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梦梦？”我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我没开玩笑。”她的声音清晰、平稳，却字字诛心。“这个婚，我结不了，
我对你没感觉了。”“强行在一起只会是痛苦，婚礼取消吧。”世界，
仿佛在这一瞬间被抽成了真空。我几乎是咬着牙念出她的全名。
“林梦洁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明天就是婚礼！”“所有亲戚朋友都到了！
一切都准备好了！你现在跟我说不结了？！”她的语气里透出一种让我心寒的漠然，
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难道要我一辈子活在将就里吗？”她顿了顿，然后，
抛出了最致命的一句：“陈默，你要是敢逼我，我现在就去KTV的顶楼跳下去。
”“我说到做到。”以死相逼。只是为了悔婚。电话挂断。
“嘟——嘟——嘟——”忙音像钝刀子，一下下割着耳膜。我僵在原地，
墙上的囍字红得刺眼。2一个视频，两个世界为什么？三年付出，换不来一场婚礼？
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就在麻木即将吞噬一切时——手机屏幕上微信消息疯了一样提示。
是梦梦的闺蜜小雨发来的消息。“陈默哥！对不起！我看不下去了！”“梦梦她疯了！
她跟赵宇去开房了！”“我感觉不对劲偷偷跟上拍了视频！你千万别冲动！”视频点开。
她刚挂了我电话，脸上是解脱。赵宇搂住她：“为那种人生气不值得…他不懂你。
”她依偎着他，走向走廊尽头。酒店电梯间，亲密相拥。1808房门，刷卡进入。清晰，
连贯，像精心编排的剧本。而我，是唯一被蒙在鼓里的小丑。“砰！”拳头砸在墙上，
血珠渗出。可这点痛，算什么？明天那场精心准备的婚礼，此刻变成公开处刑的刑场。
所有祝福，都会变成嘲笑。冲去酒店？抓奸在床？让所有人看看我这个未婚夫，
多么失败、可怜？不。太便宜他们了。也太难看了。极致的愤怒烧过之后，是冰冷的灰烬。
一种近乎残忍的冷静，浮了上来。我需要一场报复。一场配得上这奇耻大辱的报复。
一场能把她和那个“懂她”的赵宇，永远钉在耻辱柱上的报复！我的目光，
茫然扫过空荡的客厅，最后落在手机通讯录上。苏婉。那个总是带着温和笑意，
说话条理清晰的女人。这三年，每次我和梦梦闹矛盾，她从不偏袒女儿，
总是先批评梦梦任性，再肯定我的付出。“小陈，你踏实，梦梦能找到你是她的福气。
”“那丫头被惯坏了，你多担待。”一个荒诞、疯狂、念头诞生了！娶她。不是林梦洁。
是苏婉。当不了你老公——就当你老爸！我要在明天的婚礼上，亲手为她戴上戒指。
我要让她亲眼看着，她不惜用跳楼来威胁、也要抛弃的男人，成了她法律上的父亲。
我要让她那句“将就”，变成扇回她自己脸上最响亮的耳光！我要让她的“真爱”赵宇，
以后见面，也得恭恭敬敬喊我一声“叔叔”！这个念头带着毁灭般的快意，疯狂滋长，
瞬间吞噬我所有的理智。对，就这么干。这才配得上这份“大礼”！我猛地抓起车钥匙，
冲出门。引擎咆哮，撕裂夜的宁静。目的地，不是捉奸的1808房。而是苏婉的家。
叮咚——深夜的门铃。3你不嫁，我嫁我站在苏婉家门外，楼道里的声控灯忽明忽灭。
手指悬在门铃上，那一瞬间，竟有种不真实的恍惚。真的要按下去吗？这一步踏出，
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门内，是一个我本该称为“阿姨”的长辈。指尖落下。
“叮咚——”清脆的**，深夜里显得格外刺耳。时间仿佛被拉长，
我能听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听到心脏擂鼓般敲击着胸腔。里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门锁“咔哒”一声。门开了。苏婉显然是被突如其来的门铃从睡梦中惊醒，
身上裹着一件淡紫色的丝绸睡袍。柔软的布料被一根腰带松松系着，非但没能遮掩，
反而更清晰地勾勒出她丰腴有致的身段。睡袍的柔光顺着她饱满的胸线流淌下来，
形成一个丰硕而柔和的弧度，透着沉甸甸的成熟风韵。起身匆忙，领口微敞，
一段白皙修长的脖颈和线条精致的锁骨在灯光下泛着珍珠般温润的光泽。
她浓密的长发蓬松地披散着，几缕发丝慵懒地贴在脸颊。脸上还带着未消的睡意，
眼神里满是被人深夜打扰的愕然。看清是我，她眼中的困惑骤然加深，
下意识地抬手拢紧了领口。这个动作让丝绸睡袍更服帖地裹住了她圆润的肩头。
腰间的束缚也愈发显露出腰腹间那份属于成**性的、柔软而真实的起伏。“陈默？
”她的声音里带着刚醒时特有的慵懒，语调温软。
她轻声催促道：“这么晚了……你怎么会来？快先进来吧。
”客厅里弥漫着一种与她身上相似的、淡淡的馨香，温暖，安宁。
与我刚才所处的那个充满背叛和冰冷的空间，判若两个世界。
“阿姨”“梦梦刚才打电话给我，跳楼威胁我，要取消明天的婚礼。
”苏婉脸上的困意瞬间消散，被震惊和慌乱取代，她下意识地捂住嘴。“什么？！
这丫头***什么！她人在哪儿？我这就打电话骂醒她！”她说着就要去拿手机。
“她没胡说。”我打断她，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冰冷。
我将自己的手机递到她面前，屏幕上是小雨发来的那个视频。“她很清醒，而且，
她现在和赵宇在一起，在铂悦酒店，1808号房。”“这是证据。”苏婉疑惑地接过手机，
指尖带着轻微的颤抖，她低头看去。然后，我亲眼看着她的脸色，像一张被雨水打湿的宣纸，
从最初的疑惑。迅速转为震惊，再到难以置信。她的身体微微晃了一下，
另一只手猛地扶住旁边的沙发靠背，指节用力到泛白，才勉强没有倒下。
“她……她怎么敢……”她喃喃自语，声音破碎不堪，拿着我手机的手抖得厉害，
仿佛那小小的屏幕有千斤重。眼泪瞬间从她通红的眼眶里涌出，不是嚎啕大哭，
而是无声地、屈辱地滑过她不再年轻却依旧端庄的脸颊。突然，
她像是从这巨大的打击中惊醒，某种母性的本能或者说愤怒压过了羞耻。
她猛地抓起自己的手机，脸色铁青，手指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几乎握不住手机。
她翻找出林梦梦的号码，毫不犹豫地拨了过去，同时用力按下了免提键，
像是要让我这个“苦主”亲耳听听。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很安静，
隐约能听到浴室的水声。“妈？这么晚干嘛呀？”林梦梦的声音带着被打扰的不耐烦，
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林梦洁！”苏婉的声音陡然拔高，
尖锐得划破了夜晚客厅的宁静。“你现在在哪儿？！你给我说清楚！你是不是跟赵宇在一起？
！”电话那头明显顿住了，语气变得闪烁而心虚：“妈你听谁***呢！
我……我在跟璐璐她们聊天呢……马上就结束了……”“放屁！”苏婉气得浑身发抖，
直接爆了粗口，这是我这三年来第一次听到她骂人。“陈默都告诉我了！还有视频为证！
你在铂悦酒店1808房！跟那个赵宇！”“林梦洁，我养你这么大，
就是让你在结婚前夜去做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情的吗？”“你对得起陈默吗？你对得起我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随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恼羞成怒地尖叫起来：“陈默陈默！
你就知道帮着他说话！”“是！我就是跟赵宇在一起怎么了？
”“赵宇比陈默好一千倍一万倍！他懂我！”“陈默他除了会工作，会讨好你，
他懂什么浪漫什么情趣？”“这个婚我就是不结了！你让他死心吧！”“不结了？
你说不结就不结？”苏婉痛心疾首，声音带着哭腔。“亲戚朋友都通知了！酒店都准备好了！
”“陈默这三年是怎么对你的，你看不见吗？”“他是怎么一步步努力，怎么照顾你，
怎么尊重我们这个家，我这个当妈的都看在眼里！”“他踏实、负责、有担当！
这样的男人你不要，你去要那个油嘴滑舌、一事无成的赵宇？你眼睛瞎了吗？！
”“他那么好你嫁给他啊！”林梦梦在电话那头口不择言地尖叫反击，声音刺耳。
“反正我不嫁！要嫁你去嫁！”这句话，像最终的通牒，也像淬毒的匕首，
狠狠扎进了苏婉的心口。苏婉沉默了。透过免提在客厅里蔓延，
只能听到她粗重而压抑的喘息声。几秒钟后，苏婉再开口，语气变得异常平静，
平静得近乎诡异。“好。林梦洁，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你，不嫁。”“我，嫁。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四秒。
然后爆发出林梦梦夸张而轻蔑的、仿佛听到世上最可笑笑话的尖笑：“妈？你气疯了吧？
行行行！你嫁！我祝你幸福！神经病！”“嘟——嘟——嘟——”电话被狠狠挂断。
忙音在客厅里回荡。苏婉缓缓地、几乎是脱力地放下手机。她背对着我，肩膀微微耸动，
压抑的抽泣声低低传来。我走上前，站在她身后一步之遥的地方。“阿姨。”我开口，
声音在这寂静里格外清晰。“你刚才说的话……是气话吗？”苏婉的背影僵了一下。
她慢慢转过身，脸上泪痕未干，眼圈通红。“陈默，这太荒唐了……”她声音沙哑，
带着哭过后的鼻音。“我们会被所有人的唾沫星子淹死……这简直是……”“我知道。
”我迎上她的目光。“但比起被唾沫淹死，我更怕明天像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一样取消婚礼！
”“我更怕您一辈子活在女儿做出这种丑事的阴影里！”我向前迈了一小步，
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阿姨，您刚才说，我这三年的付出，您都看在眼里。”“那么，
请您也看看现在的我。”“明天的婚礼，请您和我一起，给它一个不一样的结局。
”我看着她盈满泪水的眼睛，一字一句地，清晰地吐出那个石破天惊的提议：“嫁给我，
明天。”苏婉彻底怔住了，眼神里的挣扎如同暴风骤雨。羞耻、愤怒、对未来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