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葬礼后的血色账本与加密日记苏棠的葬礼散场时,冷雨裹着铁锈味砸在黑伞上,
林晓的伞沿积了层薄薄的水雾,模糊了墓碑上苏棠的照片。殡仪馆的消毒水味还黏在袖口,
混着雨里若有若无的腥气——那不是雨水该有的味道,
更像某种颜料被水稀释后的怪异气息。三天前苏棠母亲的电话还在耳边炸响:“晓啊,
棠棠的葬礼你得来,警察说那货车司机是疲劳驾驶,可我昨天去事故现场,
看见路边草丛里有个空颜料罐,红的,跟棠棠平时画画用的一样!”整理遗物时,
苏棠祖屋的整洁透着刻意的规整:书桌上的策划案墨迹未干,钢笔笔尖却被掰弯了,
像是有人故意损坏;笔记本电脑屏幕亮着待机界面,鼠标旁压着一支口红,
色号是苏棠从不碰的正红色,膏体上沾着点暗红粉末。而最扎眼的,
是电脑旁那个深棕色皮质笔记本——封面烫金的“木棉”二子被指甲抠得发毛,
边缘还沾着点白色粉末,林晓用指尖捻了点,触感粗糙,像美术生常用的立德粉。
翻开本子的瞬间,心脏像被攥紧。前几页“成员名单”字迹工整,
“陈岚:500/月”“孟瑶:800/月”旁的木棉符号用朱砂笔勾勒,
可翻到底12页,字迹突然变得潦草,墨水晕开成不规则的斑块,
凑近看竟不是墨水——用指尖蹭了蹭,暗红粉末簌簌掉落,和口红上的粉末质地相似。
倒数第二页被指甲抠出一道深痕,页脚的“暗红渍迹”闻起来有股松节油的味道,
林晓突然想起苏棠的爱好:她总在加班后画木棉花,画室里堆着各种颜料,
其中就有这种“铁锈红”色的丙烯颜料。“如果我出事,找‘木棉第七人’,
互助金在……”最后一页的半句话后,不是空白,而是被黑色马克笔反复涂抹的黑块,
用指甲刮开表层,下面隐约露出“废弃工厂”四个字。林晓刚想继续刮,
指尖突然触到笔记本封底的夹层——摸出一个巴掌大的黑色日记本,封面没有任何字迹,
边缘有个小小的木棉花凹槽,显然需要特定钥匙才能打开。铁盒是在衣柜最底层找到的,
垫在苏棠的羽绒服下面,盒盖缝隙里卡着一根金色长发,不是苏棠的短发。打开时,
七张银行卡背面的纸条都泛着潮,像是被水浸过,而那张泛黄的合影里,
苏棠身边六个女人的脸都有些模糊,唯有苏棠笑得刺眼,手里的纸折木棉花瓣上,
沾着和笔记本上一样的暗红粉末。更奇怪的是,
照片背面用铅笔写了串数字:“3-15-27”,数字旁画着个小小的颜料罐。“晓晓,
我最近在做一件特别有意义的事,等忙完这阵跟你说。”半个月前的微信消息跳出来,
附带的表情包是个画着木棉花的卡通形象,林晓突然注意到表情包的角落,
有个极小的工厂轮廓。她手指发抖地拨通陈岚的电话,响到第五声,对面传来怯懦的女声,
背景里却隐约有男人的吼声,还夹杂着“颜料”“账本”的字眼。
林晓刚说完“苏棠去世了”,电话那头突然传来“哐当”一声闷响,像是重物落地,
接着是急促的呼吸,然后“啪”地挂断——再拨过去,已是关机。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林晓握着手机,突然发现账本第一页“陈岚”的名字旁,
被人用铅笔淡淡写了两个字:“快跑”,而“跑”字的最后一笔,
沾着点和口红上一样的暗红粉末。她把加密日记本揣进包里,指尖碰到那支正红色口红,
突然想起苏棠母亲的话——事故现场的颜料罐,会不会和这个有关?
2衣柜里的藏尸味与撕碎的合影晨光小区的楼道像个密不透风的罐子,
弥漫着霉味和劣质煤炉的烟味,墙面上有几道新鲜的划痕,像是被什么尖锐东西划的。
501的门把手上,灰层下有反复插拔钥匙的痕迹,锁孔边缘还卡着点红色油漆,
和苏棠笔记本上的颜料颜色相似。林晓敲了三遍门,隔壁的门突然“吱呀”开了,
穿围裙的阿姨探出头,眼神躲闪得像只受惊的老鼠,压低声音时,
手还在不自觉地摸围裙口袋:“你找陈岚?别找了,她半个月前半夜走的,拉着个大箱子,
箱子底拖在地上,滴滴答答的,我第二天早上看楼道地面,有红色的印子,
像血又不像……”“像血又不像?”林晓追问,指尖攥紧了口袋里的口红。
阿姨突然捂住嘴,往后缩了缩,围裙口袋里掉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
林晓眼疾手快地接住——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写着:“别信穿米色外套的女人”。
阿姨慌忙抢回纸条,揉成一团塞进嘴里:“没什么!我胡说的!
”林晓注意到她的指甲缝里,沾着点白色粉末,和笔记本封面的立德粉一模一样。下楼时,
林晓瞥见单元门口的垃圾桶里,有个被踩扁的颜料罐,
标签上的“铁锈红”字样还能看清。她刚要弯腰去捡,一辆黑色轿车突然从街角拐过来,
车窗贴着深色膜,副驾驶座上隐约有个穿米色外套的身影,
手里拿着个和苏棠一样的皮质笔记本。车开得飞快,溅起的泥水打在林晓裤脚上,她抬头时,
只看见车尾贴着一张贴纸:木棉花图案,花瓣是用红色颜料画的。
暖冬花店的向日葵开得刺眼,穿米色外套的女人蹲在地上整理花材,
左眼角的疤痕在阳光下泛着淡红,裤脚沾着的湿土里,混着点红色粉末。
林晓说“买一束向日葵”时,女人的手突然顿住,向日葵掉在地上,
花瓣沾了泥——她拉着林晓往后院跑时,林晓注意到花店柜台下藏着个颜料盒,
里面正好有支“铁锈红”丙烯颜料,盖子还没拧紧。仓库的衣柜门拉开时,
一股霉味混着婴儿的奶味扑出来,三岁的男孩缩在最里面,怀里抱着个布偶,
布偶的眼睛被黑线缝住,线头上沾着点金色长发。“别出声!”陈岚扑过去捂住孩子的嘴,
声音发颤,手指在衣柜壁上摸索着,像是在确认什么——林晓的目光扫过衣柜角落,
那里藏着个带锁的铁盒,锁上有新鲜的刮痕,盒身贴着张便利贴,上面写着“3-15”,
和照片背面的数字前两位一样。“苏棠怎么帮你的?”林晓问,
目光盯着陈岚袖口的暗红污渍。陈岚的眼泪掉在向日葵花瓣上,“去年三月,
他把我打得肋骨骨折,我躲在医院,苏棠找到我,给了我5000块,
还帮我转移孩子……可她出事前三天,给我发了个定位,在城郊的废弃工厂,
说‘要是我没联系你,就把铁盒里的东西交给第七人’,她还说,
铁盒钥匙在‘木棉花的中心’。”陈岚突然抓住林晓的手,掌心全是汗,“我没敢去工厂,
前天晚上有人敲我窗户,塞进来一张照片,是苏棠在工厂门口的样子,
照片背面写着‘在找第七人,你儿子就没了’!”话没说完,花店门口传来汽车引擎声,
陈岚瞬间脸色惨白,把林晓和孩子推进衣柜:“别说话!是他!”衣柜门关上的瞬间,
林晓听见男人的声音:“老板,有没有见过一个眼角有疤的女人?我老婆带着孩子跑了,
她包里有个铁盒,里面是我的钱!”接着是翻东西的声音,林晓紧紧抱着孩子,
感觉孩子的手在发抖,而衣柜角落的铁盒,
正硌着她的膝盖——盒声突然传来“咔嗒”一声轻响,
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里面掉出来。林晓悄悄摸向铁盒,
指尖触到一个小小的硬物——是枚木棉花形状的钥匙,花瓣中心有个凹槽,
正好能和加密日记本的凹槽对上。这时,她听见花店老板的声音:“没见过啊,
你再去别的地方找找吧。”男人骂骂咧咧地走了,陈岚才敢拉开衣柜门,
林晓刚要把钥匙拿出来,老板突然走进后院,手里拿着个空颜料罐:“姑娘,
你刚才要的向日葵,我给你包好了,这罐颜料是你掉的吗?
”林晓看着那罐“铁锈红”颜料,突然发现老板的指甲缝里,
沾着和苏棠笔记本上一样的白色粉末。
3写字楼里的盯梢者与损坏的录音市中心写字楼的玻璃门反射着冷光,林晓刚走进大厅,
就感觉背后有视线盯着自己——转身时,只看见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走进电梯,
手里拿着个公文包,包上挂着个木棉花形状的钥匙扣,和陈岚铁盒里的钥匙样式相似。
前台听到“孟瑶”的名字时,脸瞬间白了,手指在键盘上顿了顿,
才压低声音:“孟瑶上个月被开除的,那天她抱着箱子走,市场部总监的车就跟在她后面,
我听见总监跟电话里说‘U盘拿到了吗?别让苏棠发现’……对了,孟瑶走之前,
在茶水间掉了个东西,我给你收着了。”前台递过来一个银色U盘,外壳有明显的划痕,
像是被人反复摔过,接口处沾着点暗红粉末。林晓攥着U盘走出写字楼,
刚要拨通孟瑶的电话,手机突然收到一条陌生短信:“别信孟瑶,她手里的U盘是假的,
真的在废弃工厂3号仓库。”发件人号码是随机生成的,林晓抬头时,
又看见那辆黑色轿车停在街角,副驾驶座的车窗降下一点,穿米色外套的身影正盯着她。
约定的咖啡馆里,孟瑶穿的白T恤袖口卷着,
露出手腕上的淤青——不是磕碰的圆形痕迹,而是长条状的,像是被绳子勒过。
她搅动咖啡的动作很僵硬,手指死死掐着杯柄,指甲缝里沾着点白色粉末。
“总监不光***我,还***过苏棠,”孟瑶的声音发颤,目光总往窗外瞟,
“苏棠帮我收集证据那天,拍了总监和一个女人的照片,说‘这是他的软肋’,
照片上的女人戴着木棉花项链,和苏棠的那条一样。”“证据呢?
”林晓拿出前台给的U盘,放在桌上。孟瑶的眼神突然变了,
伸手就要抢:“这不是我的U盘!我的U盘上有个小缺口!”林晓按住U盘,
发现她的手背上用马克笔写着一串数字:“27-4”,
和照片背面的“3-15-27”最好两位能对上。“苏棠出事前把真U盘给我了,
”孟瑶的声音压得更低,“里面有段录音,是总监和一个女人的对话,
女人说‘互助金的名单我已经抄下来了,你得给我十万’,可录音到一半就断了,
像是被人故意掐掉的。”林晓拿出苏棠的账本,
翻到“孟瑶”那页——“2023.9申请8000”的后面,
用铅笔写的“她在撒谎”四个字旁,竟沾着点咖啡渍,而孟瑶面前的咖啡杯还没动过。
“你没喝咖啡,怎么会有咖啡渍?”林晓突然问,孟瑶的脸色瞬间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