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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毁了我唯一的鸟,我送她一场追悔

6 人参与  2025年10月18日 11:56  分类 : 《我的小黑屋》  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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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在二十岁生日那天。意识脱离身体的时候,我感觉不到痛,只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我的心脏里被抽走了。是妈妈给我植入的那枚“牵丝蛊”。从此,

我再也不会痛了。1我飘在空中,看着我的尸体。那张脸很年轻,也很陌生,

苍白得像一张纸。妈妈苏琴冲进房间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她没有哭。

甚至没有一丝悲伤。她的第一反应是皱眉,眼神里是控制了二十年的东西,突然失控的恼怒。

“林晚!”她厉声喊我的名字,像过去无数次我“不听话”时一样。“别装死,给我起来!

”我当然起不来。我静静地看着她,看着这个操控我一生的女人。她快步走到床边,

不是探我的鼻息,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像遥控器一样的东西。

她按下了上面唯一的红色按钮。若是从前,在按钮按下的瞬间,

我心脏里的“牵丝蛊”就会收缩,那种痛楚,像是有一万根针在同时搅动你的心脏。

我会痛得满地打滚,跪地求饶。我会求她:“妈妈,我听话,我再也不敢了。”可是现在,

什么都没有发生。我死了,蛊也死了。苏琴脸上的恼怒,渐渐变成了惊慌。

她又疯狂地按了几下。“怎么回事?为什么没反应?”她喃喃自语,

像是自己最心爱的玩具突然坏掉了。她终于伸出手,颤抖着去探我的鼻息。冰凉的。僵硬的。

她整个人僵住了,瞳孔在一瞬间放大。但那不是悲伤,是纯粹的,计划全盘落空的恐惧。

“不……不可能……”她踉跄着后退一步,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的“完美作品”,

她控制了二十年的女儿,竟然用这种方式,彻底脱离了她的掌控。

我看到她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她在愤怒。愤怒我的不告而别。愤怒我的彻底反抗。床头柜上,

我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一条新消息。来自顾言。【晚晚,生日快乐。我到你家楼下了,

抬头看看窗外。】苏琴猛地转头,一把抓起我的手机。当她看到“顾言”两个字时,

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瞬间布满了狰狞的恨意。“又是你!”“又是这个小畜生!

”她像是被彻底激怒了,举起手机,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在地上!“砰”的一声,

手机四分五裂。也砸碎了顾言送我的,最后一句生日快乐。我看到窗外,

顾言手里捧着一束向日葵,仰着头,脸上带着期待的笑容。他不知道,他等的人,

再也不会出现了。苏琴死死地盯着窗外那个身影,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

她没有为我的死流一滴泪。她只是在恨。恨顾言,也恨我。恨我用死亡,

毁了她二十年的心血。我的葬礼办得很快,也很冷清。苏-琴一手操办,效率高得惊人,

仿佛在处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公事。来吊唁的人不多,大多是她生意上的伙伴,

说着些不痛不痒的安慰话。“苏总,节哀顺变。”“孩子还这么年轻,真是可惜了。

”苏琴穿着一身黑色套裙,脸上是得体的悲伤,但眼神却是一片空洞的漠然。

她对每一个前来安慰的人点头致谢,姿态优雅,无懈可击。我飘在她身边,

像一个事不关己的看客。我看着她,想从她脸上找出一丝真正的痛苦。没有。什么都没有。

我回想起这**控的二十年。从我记事起,我就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

我不能有自己的喜好。我穿的每一件衣服,都是苏琴挑选的。我交的每一个朋友,

都必须经过她的审核。我大学的专业,也是她替我决定的,她说金融有前途。

可我喜欢的是画画。每一次我试图反抗,每一次我想要一点点属于自己的空间,

心脏里那只名为“牵-丝蛊”的怪物就会苏醒。它啃噬我的血肉,惩罚我的“不听话”。

我痛得在地上翻滚,汗水湿透衣衫,苏琴就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她会问我:“林晚,

你还敢不敢了?”我会哭着摇头:“不敢了,妈妈,我再也不敢了。

”她就会按下那个遥控器,蛊虫安静下来,疼痛如潮水般退去。然后她会把我从地上扶起来,

温柔地擦去我的眼泪和汗水。“晚晚,妈妈是为你好。”“这个世界太危险了,

妈妈是在保护你。”为了“保护”我,她折断了我的翅膀,把我关进了她亲手打造的,

名为“爱”的牢笼。直到我遇见顾言。他是唯一一个,能透过我麻木的表情,

看到我内心挣扎的人。他会拉着我逃课,带我去城郊看日出。他会送我一整套昂贵的画具,

对我说:“林晚,你应该画画,你的眼睛里有光。”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像是在偷。

偷来的阳光,偷来的自由。我以为,我可以靠着这些偷来的光,撑过这漫长又黑暗的人生。

直到苏琴发现了顾言的存在。那天,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按下了那个红色的按钮,并且,

没有停下。我痛得几乎要死过去,意识模糊间,我听到她在我耳边说。“去跟他分手。

”“否则,我就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我怕了。我太了解她了,她说到做到。

我只能哭着跟顾言提了分手,删除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我以为这样就能保护他。

可我没想到,苏琴还是不肯放过我。她加大了对我的控制,几乎是寸步不离。我的人生,

彻底变成了一座密不透风的监牢。直到我生日这天,我用最极端的方式,砸开了这把锁。

葬礼上,哀乐低回。就在仪式快要结束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身影冲了进来。

是顾言。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风尘仆仆,眼下是浓重的青黑,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他的目光在灵堂里扫视一圈,最后落在了我的黑白遗照上。他的身体晃了晃,

像是瞬间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苏琴看到他,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那份伪装出来的得体悲伤荡然无存。“谁让你进来的?”她厉声呵斥,

像是在驱赶什么脏东西。顾言没有理她,他只是死死地盯着我的照片,眼眶一点点变红。

“出去!”苏琴的声音尖锐起来,“这里不欢迎你!”顾言终于缓缓地转过头,看向苏琴。

他的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冰冷和怨恨。“为什么?”他哑着嗓子,一字一句地问。

“你为什么要逼死她?”苏琴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她第一次,在我死后,

流露出了一丝真正的情绪。不是悲伤,而是被戳穿心事的,恼羞成怒。“你给我滚出去!

”她指着门口,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2“是你杀了她。”顾言的声音不大,

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寂静的灵堂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苏琴身上。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你***些什么!”她尖叫起来,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保安!保安!把这个疯子给我赶出去!”两个保安立刻上前,试图架住顾言。

顾言没有反抗,他只是用那双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苏琴。那眼神里,有滔天的恨意,

也有浓得化不开的悲伤。“苏琴,你会后悔的。”“你亲手毁了她,也毁了你自己。

”他被拖拽着,一步步远离灵堂,但他始终没有移开视线。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口。

苏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身体晃了晃,险些摔倒。旁边的人连忙扶住她。“苏总,

您没事吧?”苏琴摆摆手,深吸一口气,重新站直了身体。她恢复了那副冷漠镇定的模样,

仿佛刚才的失态只是一场错觉。“没事,我们继续。”葬礼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结束了。

我跟着苏琴回了家。那栋空旷的别墅,如今更显得死气沉沉。她脱掉高跟鞋,

把自己摔进柔软的沙发里,第一次,露出了疲态。她没有开灯,任由昏暗将她吞噬。

我飘在客厅中央,看着她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我以为她会哭。

或者,至少会流露出一丝伤感。但她没有。她只是安静地坐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很久,

她站起身,走上了二楼。她推开了我的房门。房间里的一切,都和我离开时一模一样。

窗帘是她喜欢的米白色,书桌上的每一本书都按照高矮顺序排列整齐,

衣柜里挂满了她给我买的,我从来不喜欢的淑女裙。这是一个完美的,

属于“苏琴女儿”的房间。却没有任何属于“林晚”的痕迹。苏琴在房间里慢慢地走着,

用指尖划过书桌,划过衣柜。她的动作很慢,像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地。最后,

她停在我的床边。她弯下腰,伸手探向床底。我心里一惊。那里,藏着我唯一的秘密。

苏琴从床底拖出一个半旧的木盒子。那是我用攒了很久的零花钱,从一个旧货市场淘来的。

盒子上没有锁。苏琴轻易就打开了它。我紧张地看着她,心脏仿佛又开始抽痛。

那是我作为鬼魂的错觉。可当苏-琴看到盒子里东西的瞬间,

我看到她那***不变的冰山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纯粹的,不加掩饰的——迷茫。

盒子里没有日记,没有情书,也没有任何她想象中,属于一个少女的秘密。里面满满当当地,

装着几十只形态各异的,用木头雕刻的小鸟。有的展翅欲飞。有的低头梳理羽毛。

有的引颈高歌。它们雕工粗糙,甚至有些歪歪扭扭。但每一只,都充满了生命力。这些,

都是我背着她,偷偷雕刻的。我买不起专业的工具,就用一把小小的美工刀,一点一点地刻。

每一次被“牵丝蛊”折磨后,我都会躲在被子里,借着手机微弱的光,雕刻一只小鸟。

仿佛只有这样,我才能感觉到,我还活着。我才能把那些无处发泄的痛苦和对自由的渴望,

倾注在这些不会说话的木头上。我以为她看到这些,会愤怒,会觉得我“不务正业”。

可她没有。她只是愣愣地看着那些小鸟,眼神里充满了不解。她拿起其中一只,放在手心。

那是一只翅膀展开,头部高高扬起的鸟,是我在决定和顾言分手那个晚上刻的。我记得那晚,

我痛得几乎晕厥,醒来后,手上全是冷汗。我就是用那双颤抖的手,

刻出了这只最渴望飞翔的鸟。苏琴的指腹摩挲着小鸟粗糙的表面,眉头紧紧皱起。她不明白。

她不明白这些粗劣的木雕,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在她眼里,这些都是垃圾。

是浪费时间的无用之物。她把小鸟扔回盒子里,盖上盖子,重新塞回床底,

仿佛什么都没看见。她站起身,环顾着这间“完美”的房间。脸上又恢复了那种空洞的漠然。

她大概觉得,我只是在闹脾气。就像以前无数次一样。

只要她把所有“不安定”的因素都清除掉,我就会变回那个听话的乖女儿。第二天,

她去了我的大学。她要给我办理退学手续。她走进辅导员办公室,

姿态依旧是高高在上的苏总。“我是林晚的母亲,我来给她办退学。

”辅导员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她看着苏琴,叹了口气。“苏女士,节哀。

林晚是个好孩子,可惜了。”苏琴只是公式化地点点头。辅导员一边准备材料,

一边惋惜地说道:“其实,林晚这孩子,在金融上没什么天赋,她真正喜欢的是艺术。

”苏琴的动作顿了一下。“我们艺术学院的张教授,一直对她赞不绝口,

说她是他见过最有灵气的学生。”“张教授?”苏琴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是啊,”辅导员浑然不觉,“林晚虽然是金融系的学生,但一有空就往我们艺术学院跑,

旁听张教授的雕塑课。她还偷偷准备了转专业的申请,作品集都做好了,就差提交了。

”辅-导员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本画册,递给苏琴。“这是她作品集的一部分,

前几天落在张教授那里了,您要不要看看?”苏琴沉默着,接过了那本画册。她翻开第一页。

映入眼帘的,是一幅素描。画的,是一只展翅的鸟。线条流畅,栩栩如生,

和我床底那些粗糙的木雕,判若云泥。苏琴的手,几不可见地抖了一下。

她一页一页地翻下去。画册里,全是鸟。各种各样的鸟。或飞,或停,或歌,或默。

每一只鸟的眼睛里,都有一种近乎偏执的,对天空的渴望。“张教授说,

这孩子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辅导员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他还说,

幸好她有个好朋友一直鼓励她,不然这么好的苗子,就真的被埋没了。

”苏琴翻页的动作猛地停住。“好朋友?”“是啊,一个叫顾言的男生,也是我们学校的,

好像是建筑系的才子。”辅导员笑着,从桌上拿起一个相框。“喏,就是这个男生。

这是上次学校艺术节,他们俩合作了一个雕塑作品,拿了一等奖呢,

张教授还特地跟他们合了影。”苏琴的目光,死死地钉在那张照片上。照片里,

我和顾言并肩站在一起,笑得灿烂又明媚。我的手里,捧着一只半成品的小鸟雕塑。而顾言,

正侧着头看我,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那是我从未在苏琴面前,展露过的笑容。那是我,

真正活着的模样。“啪嗒。”一滴水珠,落在照片上,晕开了一小片水渍。我茫然地抬头。

办公室里没有漏水。我低下头,看向苏琴。她依旧面无表情,可她的眼眶,却红了。

3苏琴的脸色,在那一瞬间变得煞白。她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了一样,猛地合上了画册,

将它推回给辅导员。“手续办好了吗?”她的声音干涩沙哑,失去了往日的平稳。

辅导员被她突然的转变吓了一跳,连忙点头:“哦,好了,在这里签个字就行。

”苏琴拿起笔,却迟迟没有落下。她的手在抖。抖得非常厉害。我看到她紧紧地咬着下唇,

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在签名栏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那三个字,歪歪扭扭,

几乎看不出原来的笔迹。她像是逃一样,冲出了辅导员办公室。她没有回家,

而是在校园里漫无目的地走着。深秋的校园,落叶满地,一片萧瑟。她走到艺术学院的楼下,

停住了脚步。透过一楼雕塑系的玻璃窗,她能看到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作品,石膏像,

泥塑,还有一些看不懂的现代艺术。她站了很久很久。久到天色渐暗,

教学楼里的灯一盏盏亮起。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或许,她是在想象,

我在这里旁听课程的样子。或许,她是在试图理解,那些她眼中的“垃圾”,对我而言,

究竟意味着什么。她的脑海里,开始不受控制地闪回一些画面。不是我和顾言在一起的甜蜜,

而是她对我施加惩罚的瞬间。她想起了我第一次因为偷偷画画被她发现。她当着我的面,

撕碎了我所有的画纸。我哭着求她,她却冷漠地按下了遥控器。

“牵丝蛊”的剧痛让我瞬间倒地。我蜷缩在地上,像一只濒死的虾米,痛苦地哀嚎。

“妈妈……我错了……我再也不画了……”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冰冷。“林晚,

记住这种感觉。这就是你不听话的下场。”她又想起了我因为想要报考艺术学院,

和她大吵一架。那次,她加重了惩罚。我痛得几乎昏死过去,醒来的时候,

发现自己被关在小黑屋里。整整三天,没有食物,没有水。

只有无尽的黑暗和深入骨髓的疼痛。是她亲手,一点一点,磨灭了我所有的热情和梦想。

是她亲手,把我从一个鲜活的人,变成了一个麻木的,只会服从的木偶。

这些被她刻意遗忘的记忆,此刻像是决了堤的洪水,汹涌而来,瞬间将她淹没。

她的脸色越来越白,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她扶着墙,身体缓缓地滑落,蹲在了地上。

她捂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那样子,仿佛心脏疼痛的人,是她自己。

我冷冷地看着她。现在才来感同身受吗?太晚了。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熟悉的对话声。

“顾言,你别这样,人死不能复生。”“是她逼死林晚的!我不会放过她!

”是顾言和他的朋友。苏琴猛地抬起头,像一只受惊的兔子,眼神里充满了慌乱。

她下意识地想要躲起来。她不想被顾言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她环顾四周,

最终躲到了一棵大树后面。顾言和他朋友的身影越来越近。“我已经报警了,

”顾-言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决绝,“林晚死得太蹊,我不相信是意外。”“报警?

你疯了!苏琴是什么人?她能让你好过?”“我不管,”顾言的脚步停了下来,

正好就在离苏琴不远的地方,“我只要一个真相。我不能让她死得不明不白。”树后的苏琴,

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报警……他竟然报警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攫住了她的心脏。

“牵丝蛊”的事情,是绝对不能被外人知道的。那是她们家族代代相传的,最阴暗的秘密。

如果被警察发现……她不敢想下去。顾言的朋友还在劝他:“可是你没有任何证据啊,

警察怎么会立案?”“我会找到证据的。”顾言的声音,冰冷而坚定。“就算是掘地三尺,

我也要把证据找出来。”说完,他转身离去。苏琴一直等到他们的脚步声彻底消失,

才敢从树后走出来。她的脸上,血色尽失。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这一次,她没有去我的房间。她回到了她自己的卧室。她走到梳妆台前,

拉开了最下面的一个抽屉。抽屉里,只有一个小小的,上了锁的红木盒子。

她用一把钥匙打开了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本泛黄的,线装的古书。书的封面上,

没有书名。苏琴颤抖着手,翻开了那本书。书里记载的,正是“牵丝蛊”的来历和用法。

这是一种极其歹毒的母子蛊。以母亲的一滴心头血为引,种入女儿的心脏。从此,

女儿的喜怒哀乐,甚至生死,都操控在母亲的一念之间。书的最后一页,

用朱砂写着一行血红的小字。“此蛊无解,唯死方休。”苏琴的目光,落在那八个字上,

久久没有移开。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她猛地抬起自己的左手手腕。

在那光洁的皮肤上,有一道极淡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疤痕。和我手腕上,

那道一模一样的疤痕。那是,种下“牵丝蛊”时,留下的痕迹。4那道疤痕,像是一把钥匙,

打开了苏琴尘封已久的,更深层的记忆。她不是第一个使用“牵丝蛊”的人。

她也不是第一个,被“牵丝蛊”控制的人。她猛地站起身,冲出卧室,

走向走廊尽头那间常年紧锁的房间。那间房,是我从小到大的禁地。苏琴从不让**近,

更别说进去。我只知道,那里面,供奉着我从未见过的外婆的牌位。苏琴用一把古旧的钥匙,

打开了门上的铜锁。一股陈腐的,混杂着香灰和尘土的味道扑面而来。我跟着她飘了进去。

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正中央是一张黑色的供桌,上面摆着一个牌位。牌位前,是一个香炉,

里面的香灰已经积了厚厚一层。牌位上写着:先妣苏婉之位。苏婉,我的外婆。

一个我只在苏琴口中,偶尔听到过的名字。在苏琴的描述里,外婆是一个极其严厉,

古板的女人。供桌旁边的墙上,挂着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穿着一身盘扣旗袍,

梳着一丝不苟的发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张脸,和苏-琴,有七分相似。一样的高傲,

一样的冷漠。苏琴走到供桌前,死死地盯着照片上女人的眼睛。她的眼神,

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恨,有怨,有恐惧,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悲哀。

“为什么……”她喃喃地开口,像是在问照片里的女人,又像是在问自己。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随着她的话音,一段段属于她的,痛苦的记忆,

开始在她脑海中浮现。那时的她,还不是现在这个冷酷无情的苏总。

她也曾是一个怀揣梦想的少女。她喜欢拉小提琴,梦想着成为一名演奏家。可是她的母亲,

我的外婆苏婉,却认为那是“不入流”的东西。她逼着苏琴学她不喜欢的商业管理,

逼着她参加各种她厌恶的商业酒会。每一次苏琴反抗,

苏婉都会毫不犹豫地催动她体内的“牵丝蛊”。那种痛,和-我承受的,一模一样。

苏琴也曾跪在地上,哭着求她的母亲放过她。可苏婉只会冷冷地告诉她:“我是为你好,

外面人心险恶,只有妈妈能保护你。”一模一样的话。一模一样的控制。

这仿佛一个无解的循环,一个代代相传的诅咒。悲剧的根源,是苏琴爱上了一个男人。

一个穷困潦倒,却才华横溢的画家。那个男人,就是我的父亲。苏婉当然不会同意。

她把苏琴关起来,用“牵丝蛊”日夜折磨她,逼她分手。可那时的苏琴,比我勇敢。

她选择了私奔。她以为她逃离了牢笼,奔向了幸福。可现实,却给了她最沉重的一击。

那个她不惜一切去爱的男人,在得到苏家的资助,事业有成之后,

毫不留情地抛弃了她和尚在襁褓中的我。苏琴的世界,在那一刻彻底崩塌了。

她带着我回到苏家,跪在苏婉的面前。苏婉没有安慰她,只是冷漠地看着她,说:“你看,

我早就告诉过你,男人都不可信。”从那天起,苏琴就变了。她心底最后一丝温情和天真,

被彻底磨灭。她开始变得比苏婉更冷酷,更偏执。

她把母亲施加给她的那套“为你好”的理论,奉为圭臬。她坚信,只有绝对的控制,

才能避免女儿重蹈自己的覆-辙。所以,在我十八岁生日那天,她亲手,

把那只带着诅咒的蛊虫,植入了我的心脏。她以为,这是爱。她以为,这是保护。

她却不知道,她只是在复制上一辈的悲剧,并且,变本加厉。“啊——!

”苏琴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双手抱住头,跪倒在地上。

那些被强行压抑了二十多年的痛苦和悔恨,在这一刻,尽数爆发。她哭了。哭得撕心裂肺,

像一个迷路的孩子。她对着外婆的牌位,不停地磕头。

我错了……”“我不该不听你的话……”“可是我真的好痛啊……真的好痛……”她一边哭,

一边道歉,语无伦次。她分不清,自己是在为当年的叛逆道歉,还是在为如今的悔恨哭泣。

她只是沉浸在巨大的痛苦里,无法自拔。我静静地看着她。原来,她也曾是受害者。原来,

这深入骨髓的控制欲,源于她自己那段不幸的过去。我开始理解她的恐惧。

但我无法原谅她的行为。因为,她明明有机会打破这个诅咒的。她明明知道那种痛苦,

却还是选择,把同样的痛苦,施加在自己女儿的身上。她甚至,比她的母亲,做得更绝。

就在苏琴情绪崩溃,泣不成声的时候,楼下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门**。一声接一声,

仿佛催命符。苏琴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惊恐地抬起头,看向门口的方向。会是谁?这么晚了,

会是谁?她扶着供桌,颤抖着站起身,一步步挪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掀开窗帘的一角,

朝楼下望去。楼下的庭院里,停着一辆闪烁着红蓝警灯的车。两个穿着制服的警察,

正站在门口。警察!是顾言报的警!他们真的来了!苏琴的瞳孔猛地收缩,脸上血色尽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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