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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垃圾继承全城后,我真的爽了

8 人参与  2025年09月08日 13:55  分类 : 《我的小黑屋》  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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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镇赤霞珠泼在脸上的瞬间,夜久感觉不到凉,只有一种被滚油烫过的尖锐痛楚,沿着神经末梢一路烧进大脑深处。深红的酒液顺着他瘦削的下颌线滑落,在洗得发白的灰色T恤前襟洇开,像一块丑陋而新鲜的伤疤。

“云顶”餐厅里流淌的肖邦夜曲,在酒液泼溅的脆响中戛然而止。空气瞬间凝固,粘稠得令人窒息。一道道目光——好奇的、怜悯的、更多是毫不掩饰的、看猴戏般的兴味盎然——如同带着倒钩的钉子,狠狠扎在夜久身上。

苏晴收回手,那只纤白如玉、刚刚还戴着夜久用整整两年课余家教血汗钱换来的细钻戒指的手,此刻空空荡荡,只留下无名指上一圈浅淡的戒痕。她微微扬着下巴,脖颈线条绷得笔直,像一只急于挣脱泥潭、飞向金枝的白天鹅。

“夜久,”她的声音清晰、冰冷,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我们结束了。”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他狼狈的脸和沾着酒渍的旧T恤,嘴角勾起一个淬了毒般的轻蔑弧度,“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真的,连这顿‘最后的晚餐’,AA我都觉得是种施舍。”

夜久的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指尖冰凉。他能清晰感觉到裤袋里那个小小的丝绒盒子,硬硬地硌着大腿。盒子里,是那枚承载了他所有笨拙真心和卑微未来的戒指。现在,它和它的主人一样,彻底沦为了一场荒诞剧的道具。口袋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震动起来,嗡嗡的声响在一片死寂中如同惊雷。

苏晴身边,那个一身当季高定、连头发丝都透着精心打理过的贵气的男人——赵明哲,姿态优雅地伸出手臂,亲昵地环住苏晴的腰。他看向夜久的眼神,是纯粹的、居高临下的俯视,如同看一件被丢弃在名贵地毯上的垃圾。

“哥们儿,”赵明哲开口,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一个无关紧要的天气,“想开点。晴晴跟着我,才能活得像个人样。至于你嘛……”他刻意停顿,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夜久脚上那双刷得发白的帆布鞋,“以后翻垃圾桶的时候,记得绕开‘云顶’和‘铂宫’(赵家产业),别让那股味儿熏着晴晴了。”

“噗……”邻桌一个举着手机录像的女孩没绷住,泄露出一声短促的嗤笑。这笑声像投入冰湖的石子,瞬间荡开一圈圈带着恶意的涟漪。

血液轰然冲上头顶,耳膜里灌满了沉闷的蜂鸣。夜久猛地站起身,廉价的木椅腿与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刮擦出刺耳的锐响。他死死盯着苏晴那张曾让他魂牵梦萦、此刻却只剩陌生和刻毒的脸,喉咙被巨大的愤怒和屈辱死死扼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最终,他像躲避瘟疫般猛地转身,脚步踉跄却又带着一股孤狼般的狠劲,撞开了那扇沉重的、隔绝了两个世界的玻璃门。

“明哲,那个蓝鳍金枪鱼大腹刺身,现在能点吗?”苏晴娇嗲的声音,像一把淬毒的细针,追着他逃离的背影。

八月的热浪裹挟着汽车尾气和城市尘埃的气息,劈头盖脸砸来。阳光白得刺目,晃得他几乎睁不开眼。冰凉的酒渍黏在皮肤上,与燥热的空气混合,催生出一阵阵翻江倒海的恶心。口袋里的手机还在固执地震动着,如同索命的咒语。

夜久背靠着滚烫的砖墙,胸腔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扯得生疼。他掏出那个嗡嗡作响的手机,屏幕上跳动着一个陌生的本地座机号码。一股暴戾的无名火猛地窜起,他几乎想将它狠狠砸向地面。

指尖悬在红色挂断键上,停顿了一秒。也许是那杯红酒浇灭了最后一丝名为理智的屏障,也许是苏晴和赵明哲淬毒的讥笑还在颅内反复回响。他划开了接听键,声音嘶哑干涩,像砂纸摩擦:“谁?!”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一个毫无情绪起伏、如同AI合成的中年男声:“夜久先生?”

“说!”夜久的语气依旧恶劣,充满疲惫和攻击性。

“这里是‘城市清洁资产管理与定向继承办公室’。”那个声音报出一个冗长到荒谬的名称,“我们遗憾地通知您,您的远房叔公,夜国栋先生,已于昨日凌晨三时十五分因突发性脑溢血去世。根据夜国栋先生生前签署并公证的《特殊资产定向继承协议》,以及您作为其唯一在世的、符合协议条件的法定血亲,您将全权继承夜国栋先生名下指定的全部资产。”

叔公?夜国栋?夜久混乱的脑子里艰难地翻找着关于这个姓氏的零星碎片。父亲那边的亲戚?似乎……是很遥远的关系了。去世?继承?

“什么资产?”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荒谬感压过了其他一切情绪。

电话那头的回应毫无波澜:“夜国栋先生指定的资产,是其拥有完整所有权及运营权限的——本市市区范围内,所有公共区域分类垃圾桶的永久产权、经营权及内部所容纳废弃物的全权处置收益权。”

“……什么?”夜久怀疑自己的耳朵被那杯红酒泡坏了,“你再说一遍?”他甚至下意识地看了看街对面那个绿色的、被阳光晒得有些褪色的厨余垃圾桶,一只野猫正嫌弃地***桶盖边缘。

本市市区范围内,所有公共区域分类垃圾桶,共计一万三千七百五十五个标准点位。产权、经营权、桶内废弃物处置权,自今日上午十点整起,已全部过户至您的名下。相关电子凭证、管理后台APP下载链接及初始密码已发送至您登记的手机号码。请您于三个工作日内,携带有效身份证件前往我处办理书面确认及后续管理权限交接手续。地址稍后短信发送。请注意查收。节哀顺变。”

嘟…嘟…嘟…

忙音响起。

夜久握着手机,僵立在滚烫的街头,像一尊被烈日烤化、又被红酒腌渍的滑稽雕塑。

垃圾桶?一万多个?全城?

他,夜久,刚刚被当众羞辱、被视如敝履的穷学生,继承了一座城市的……垃圾桶?

巨大的、足以吞噬一切的荒诞感,如同海啸般淹没了他。所有的屈辱、愤怒,在这离奇的现实面前,都显得那么渺小而可笑。他麻木地划开手机,果然看到一条新短信。点开那个带着“.gov”后缀的冗长链接,页面跳转,一个设计极其简陋、图标是一个绿色线条垃圾桶的APP开始下载。

【城市清洁资产管理系统(继承人端)】

他愣愣地看着那个图标,又抬眼望向街对面。那只野猫终于扒开了厨余桶的盖子,探头进去,很快又嫌弃地缩回脑袋,甩了甩爪子,优雅地跳开。

“哈…哈哈……”夜久的喉咙里挤出一串破碎而压抑的笑声,分不清是绝望还是彻底的疯狂。眼泪混着脸上干涸的红酒渍流进嘴角,咸涩中带着一股铁锈般的腥味。深渊之下,似乎并非只有黑暗,还有一种他此刻无法理解的、散发着腐朽气息的……可能性?

三天后,夜久站在了城市西北角一片巨大的、被高墙围拢的空地上。空气里混杂着尘土、隐约的垃圾发酵酸气、以及大型压缩设备运转时沉闷的轰鸣。这里就是“城市清洁资产管理与定向继承办公室”的真身——一个巨大而荒凉的露天垃圾转运中心。

场地中央,一栋灰扑扑的两层简易板房孤零零地杵着,窗户玻璃蒙着厚厚的灰垢。板房旁,几辆巨大的、油漆斑驳的压缩车像疲惫的钢铁巨兽。

一个穿着褪色蓝色工装、头发花白稀疏的老头,蹲在一辆压缩车的阴影里,“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烟雾缭绕着他沟壑纵横的脸,眼神浑浊却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麻木。

“老李头,”老头瓮声瓮气地报上名号,算是打了招呼。办完那些让他头昏脑涨、盖满各种奇怪公章的手续后,夜久就被打发到了这里,面前这个老头是唯一的“交接人”。

“喏,钥匙。”老李头从油腻的工装裤兜里掏出一大串锈迹斑斑、沉甸甸的钥匙,随手抛给夜久。“板房一楼最里面那间,你的窝。里头有个破电脑,还能喘气。密码六个零。”

钥匙入手冰凉沉重。夜久环视着这片弥漫着复杂气味、空旷得有些瘆人的场地:“我叔公……一直管这个?”他依旧觉得不可思议。

老李头吐出一口浓烟,烟雾在阳光下扭曲变形。“老夜啊?嘿,精着呢!”老头眯起浑浊的眼睛,像是在回忆一段古老的传奇,“早些年,上头搞垃圾分类试点,要外包运营权。那会儿这活儿,又脏又臭又赔钱,狗都嫌!老夜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用比白菜还便宜的价,一口气签了五十年的总包,把全市的桶都捏手里了。”

“后来?”夜久追问。

“后来?”老李头嗤笑一声,烟杆指向高墙外隐约可见的摩天大楼轮廓,“后来这城就跟吹气球似的,人越来越多,屎尿屁垃圾堆成山!这‘总包’的运营费,水涨船高,旱涝保收!更绝的是,”老头压低了点声音,带着点隐秘的得意,“合同里写得明明白白,桶里的东西,只要进了桶,怎么处置,就归运营方说了算!老夜靠着这一条,躺着数钱都数了十几年!闷声发大财的祖宗!”

夜久的心脏猛地一跳。他原以为继承的是一堆破铜烂铁和无穷尽的麻烦,没想到背后竟是这样一套冰冷的商业逻辑。固定的运营费是保底,而桶里的废弃物……“全权处置收益权”?这权力的边界在哪里?他看向场地角落堆积如山的、分门别类的回收物:成捆的纸皮、压扁的塑料瓶山、码放整齐的废金属块……几个同样穿着破旧工装的人正在无声地分拣。

“这些……”夜久指了指。

“这些?”老李头磕了磕烟灰,浑浊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明面儿上的,糊口罢了。真正的好东西……”他刻意拖长了调子,声音压得更低,“都藏在‘其他垃圾’和‘厨余’桶里!老夜那老狐狸,贼精!他跟我说过,这城里人,手松得很!好东西,当垃圾扔的,海了去了!他早年就是靠从桶里淘换东西,倒腾出去,起家的!”

夜久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他猛地想起那个被下载后几乎遗忘的APP。难道……那个简陋的东西,真藏着玄机?

“那APP呢?”他迅速掏出手机。

“哦,那个啊,”老李头瞥了一眼,“老夜后来捣鼓的。他说老黄历翻不得了,得用新家伙什儿。那玩意儿能连上每个桶的‘眼睛鼻子’,能看里头装了多少,能看……嗯…他说能闻出‘值钱味儿’?搞不懂。反正他死前几个月,天天抱着那个破平板看,神神叨叨的,还总嘀咕什么‘大宝贝’要出来了……”老头摇摇头,显然觉得老夜头是魔怔了。

夜久的心跳如同密集的鼓点。他不再犹豫,立刻点开那个绿色垃圾桶图标的APP。界面果然极其简单,只有一张布满密密麻麻绿色光点的城市地图,每个光点代表一个垃圾桶。他点开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光点——位于市中心顶级商圈“金鼎广场”后巷的“其他垃圾”桶。

一个简陋的详情页弹出:【点位ID:CBD-07-其他垃圾】【当前负载:92%】【近期峰值价值波动:极高(检测到稀有材料、高密度聚合物、疑似收藏级物品残留)】【建议关注等级:★★★☆】下方还有一个粗糙的折线图,显示过去几小时这个垃圾桶的“价值评估”如同过山车般剧烈起伏。

一股混杂着强烈荒诞感和莫名兴奋的电流瞬间窜遍夜久全身。他猛地抬头,眼中燃烧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光芒:“李伯!现在!离这儿最近的、价值波动最高的桶,在哪儿?!”

老李头被他陡然拔高的声音和眼中骇人的光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指了指板房旁边一辆锈迹斑斑、仿佛随时会散架的电动三轮:“骑那个!快!市中心,金鼎广场后巷!早班车刚把桶集中过去,还没运走!老夜咽气前那几天,眼珠子都快黏在那块屏幕上了!”

夜久没有任何废话,一个箭步冲到三轮车旁。钥匙果然插在上面。他拧动把手,破车发出拖拉机般的“突突”怒吼,喷出一股黑烟,载着他这个新鲜出炉的“垃圾之王”,歪歪扭扭却又无比迅猛地冲出这片弥漫着腐朽与未知气味的领地,朝着城市最璀璨、也最虚伪的核心地带,一头扎了进去。

金鼎广场后巷,是这座购物天堂刻意隐藏起来的溃烂伤疤。空气里混杂着炸鸡油脂、劣质洗涤剂和食物***的复杂气味。几个巨大的、颜色分明的分类垃圾桶紧挨着奢华商场的后门,正是垃圾清运车集中回收、准备运走的点位。

夜久跳下还在**冒烟的三轮,目标极其明确地冲向那个灰色的“其他垃圾”大桶。沉重的塑料桶盖边缘沾着黏腻的污渍。他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双手用力掀开。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酸馊食物、过期化妆品和塑料焦糊的浓烈气味扑面而来,熏得他胃液翻涌。桶内景象堪称“盛宴”:油腻的快餐盒堆成小山、破裂的廉价玩具、枯萎的玫瑰残骸、揉成团的促销传单、碎裂的瓷片……像一个被遗弃的微型末日现场。

夜久强压下生理性的不适,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测器,在污秽的垃圾堆里快速扫视。老李头的话和APP上那个“极高价值波动”的猩红提示像魔咒般在脑中轰鸣。他戴上从三轮车斗里翻出的、沾满油污的劳保手套,毫不犹豫地探手进去翻找。

油腻的纸盒,拨开;散发着恶臭的腐烂水果,推开;纠缠如蛇的破塑料袋,扯开……汗水混着垃圾的酸腐气息,顺着他的鬓角流下。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就在他几乎要放弃,怀疑那APP不过是叔公临终的妄想时,他的指尖碰到了一个硬硬的、被几层厚实的黑色垃圾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长方形物体。

分量沉手!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他用力将那包东西从一堆湿滑黏腻的厨余垃圾下面拽了出来。黑色塑料袋外面还缠着好几圈厚厚的透明胶带,缠得死紧,仿佛丢弃者恨不得它永不见天日。

夜久三两下粗暴地撕开坚韧的黑色塑料。当里面的东西暴露在巷口斜***来的、略显肮脏的阳光下时,他的动作彻底凝固了。

鞋!

不是普通的旧鞋。而是一双篮球鞋。鞋身是极其耀眼的、仿佛熔化的液态黄金般的金色,点缀着撕裂夜空的黑色闪电纹路。鞋舌上,一个他只在网络传说和天价拍卖新闻里见过的、如同神祇符号般的飞翼Logo,静静地烙印其上。鞋面材质在阳光下流转着奇异的金属光泽,几乎崭新,鞋底干净得纤尘不染,只是鞋盒不知所踪。

夜久的呼吸瞬间停滞。作为一个曾经痴迷却因贫穷只能远观的球鞋爱好者,他太清楚眼前这双鞋意味着什么!NikeAirMag!那款来自科幻电影、象征未来的自动系带神物!几年前在拍卖行创下过令人瞠目的天价记录,是鞋圈公认的、不可复制的圣杯!绝版中的绝版!有价无市!

他颤抖着,近乎虔诚地拿起其中一只。沉甸甸的质感,冰冷而尊贵。他凑近,借着光仔细检查每一个细节,鞋面、鞋底、标志性的发光灯带接口……没有任何瑕疵!是真的!这玩意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被人当垃圾扔了?简直疯了!

巨大的、足以冲垮一切的狂喜,如同海啸般席卷了他!连日来的憋屈、屈辱、荒诞感,被这股洪流瞬间冲刷得七零八落!他立刻掏出手机,手指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他迅速拍下各个角度的清晰照片,背景毫不避讳地选择了那个散发着异味的大垃圾桶——这背景反而构成了一种极具冲击力的、黑色幽默般的真实感。

标题他思考了几秒,指尖敲下:【金鼎后巷垃圾桶神迹!真·AirMag自动系带液态黄金圣杯!仅试穿痕迹!懂王来战!】价格?他想起那些拍卖新闻后面跟着的一串串令人眩晕的零,再看看这垃圾桶的背景,心一横,输入:50000。发布。

信息如同投入滚油的水滴。不到三分钟,手机像发了疯一样剧烈震动起来!提示音连成一片刺耳的噪音!私信框瞬间被洪水般的消息淹没!

“**!金鼎后巷?!楼主你是神!!”“细节图***!看走线看材质像真的!这背景我服了!”“五万秒!别给别人!我现在立刻马上转账!”“六万!现金!面交!地点你定!”“七万!走平台验货担保!我加急!”

夜久看着屏幕上不断跳出的、一个比一个惊人的数字,感觉握着手机的手心都在出汗。最终,一个顶着官方认证的顶级球鞋鉴定机构ID、出价七万八、承诺立即走最严格验货流程的买家锁定了他。

交易过程快得超乎想象。平台权威鉴定中心在线高清视频复核,确认正品无误。扣除平台费用,七万八千块,瞬间到账。

看着手机银行APP里那一串实实在在、触目惊心的数字,夜久站在后巷混合着垃圾酸腐气味的空气中,第一次咧开嘴,无声地、放肆地大笑起来。阳光刺破高楼的缝隙,落在他脸上,几天前被泼红酒的冰冷和屈辱,似乎被这滚烫的数字彻底蒸发、灼烧殆尽。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污渍的手套,又看了看那个刚刚孕育了“神迹”的灰色垃圾桶,眼神变得如同淬炼过的寒铁,冰冷而锐利。

叔公留下的,不是一个笑话。而是一个遍布城市角落、埋藏着无数可能性的……巨大宝藏!那个简陋的APP,就是开启这座宝库唯一的、无价的钥匙!

几天后的一个黄昏,夜久骑着那辆破三轮,慢悠悠地晃到了城东“栖凤台”别墅区附近。这里绿树成荫,环境清幽,巨大的独栋别墅如同沉默的堡垒。门口的垃圾桶都显得格外干净体面。他停在一个蓝色的“可回收物”桶前。

APP显示,这个桶的“近期峰值价值波动”标注着醒目的“高”,备注是:“检测到精密机械部件、贵金属元素及异常时间戳残留”。夜久熟练地掀开桶盖,里面多是些拆开的硬质纸盒、空矿泉水瓶和几个废弃的电子产品包装。

他很快翻出一个沉甸甸的、用银色防静电袋仔细包裹的长方形盒子。拆开层层防护,一块腕表静静地躺在里面。表盘复杂如同微缩的机械宇宙,布满了精密的齿轮和小表盘,铂金色的表壳流淌着冷冽的光泽,深蓝色的鳄鱼皮表带触感细腻。尽管表镜有一道明显的放射状裂痕,表壳边缘也有几处撞击凹痕,但那种源自骨髓的精密与奢华,绝非凡品。

夜久对腕表所知有限,但直觉告诉他这东西不寻常。他拍了照片,挂上二手平台,保守地标价:一万五。

结果再次出乎意料。这块伤痕累累的腕表,竟引发了几个专业买家的激烈竞价!最终被一个专攻古董高端腕表修复的工作室以四万二的价格拿下。对方激动地私信:“宝珀LeBrassus陀飞轮!兄弟你这哪是捡漏,你这是挖到矿了啊!这机芯!虽然伤了,但修复价值极高!在哪找到的?这运气!”

夜久看着账户里再次跃升的数字,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他骑着破三轮,沐浴着将别墅区镀上金边的夕阳,感觉自己像个行走在阴影里的君王。这些象征着财富与地位的华丽囚笼,在他眼中,已变成了一座座建立在未知宝藏之上的脆弱沙堡。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推送了一条本地头条新闻:【赵氏少东携神秘女友闪耀‘星光慈善夜’,千万级‘传家宝’项链引爆全场!】

配图高清。流光溢彩的水晶灯下,衣香鬓影。赵明哲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礼服,笑容矜持,志得意满。他臂弯里紧紧挽着的,正是妆容精致、一身缀满水钻的银灰色鱼尾礼服的苏晴。她微微侧首,脸上是精心雕琢的幸福与骄傲,修长的脖颈间,一条设计繁复、主石硕大的钻石项链折射出令人眩晕的璀璨光芒,牢牢吸引着全场镜头。

新闻正文极尽溢美之词:“……苏晴**慷慨捐出家族珍藏百年、象征永恒爱意的稀世钻石项链‘星泪’作为压轴拍品,起拍价高达三百八十万!赵明哲先生为博红颜一笑,更是豪气出手!珠光璀璨,爱心无价,成就今夜最动人风景……”

夜久的目光死死钉在照片上那条项链夸张的造型、硕大得有些失真的主钻、以及旁边作为点缀的几颗小钻的位置上。一股强烈的、冰冷的熟悉感瞬间攫住了他!他猛地刹住破三轮,手指在手机相册里飞速翻找。很快,他找到了一张照片——那是去年苏晴生日,他耗尽家教积蓄,在市中心一家名为“璀璨工坊”的高仿珠宝店定制的项链。照片里,苏晴拿着那条项链,笑容甜蜜地对着镜头,背景就是那家店的招牌。一模一样!连旁边那几颗小钻的镶嵌角度和大小都分毫不差!

夜久的嘴角慢慢扯开一个锋利如刀的弧度。家族传承?稀世珍品?起拍价三百八十万?他几乎能完美复刻苏晴在赵明哲面前编织这个弥天大谎时,那楚楚可怜又带着隐秘虚荣的表情。而赵明哲,这个眼高于顶的富二代,恐怕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欠奉,他要的只是这个“一掷千金为博佳人笑”的噱头,以及随之而来的媒体聚焦。愤怒?早已被更深的冰冷覆盖。此刻盘踞在他心头的,是一种近乎残酷的了然,和一种强烈的、想要将这层华丽画皮彻底撕碎的冲动。

他点开那个绿色的垃圾桶APP,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筛选、定位。最终,目光锁定在一个位于城南老纺织厂家属区的“其他垃圾”桶上。APP的备注异常简洁,却带着一种冰冷的诱惑力:【检测到高纯度碳结晶(大颗粒),无主标记,高价值】。时间戳清晰地显示:今日上午07:05收入。夜久的眼神锐利如出鞘的匕首。他不再有丝毫犹豫,猛地拧动破三轮的油门。车身发出痛苦的**,剧烈颤抖着,载着他和他心中那个逐渐成型的、冰冷的计划,朝着城市另一端,那个刚刚吞下了“高纯度碳结晶”的垃圾桶,决绝地冲去。车后扬起一小片浑浊的烟尘,在血色的残阳里,仿佛预示着风暴的来临。

破旧的三轮车在城南老纺织厂家属区坑洼不平的水泥路上颠簸前行,发出濒死般的**。车斗里空空荡荡,只有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钩和一个沾满不明污渍的蛇皮袋,随着颠簸滚来滚去。空气里弥漫着旧棉纺厂特有的、混合着机油、尘土和淡淡霉味的气息,与“栖凤台”的香氛绿植判若两个世界。

夜久的目光锐利地扫过一排排灰扑扑的筒子楼。这里的垃圾桶远没有市中心或高档社区那么光鲜,大多是老旧的绿色或灰色塑料桶,有些盖子破损,有些桶身开裂,用铁丝勉强箍住。他放慢车速,视线在手机屏幕和现实环境间快速切换。APP地图上,那个代表“城南-老纺厂-03-其他垃圾”的绿色光点,正稳定地闪烁着,像一颗埋藏在灰烬里的微小火种。

终于,他停在了一栋最靠里、墙皮剥落严重的筒子楼墙角。那里孤零零地放着一个深灰色的“其他垃圾”桶,桶身布满划痕和干涸的污渍,盖子虚掩着,露出里面塞得满满当当的黑色垃圾袋。

【点位ID:城南-老纺厂-03-其他垃圾】【当前负载:98%】【今日收入记录:07:05-高纯度碳结晶(大颗粒)项链一条】【状态:已安全收纳】【建议:立即提取】

就是它!

夜久熄火下车,动作利落。没有迟疑,他戴上那副脏污的劳保手套,直接掀开了沉重的桶盖。一股混合着剩饭馊味、煤灰和过期药品的复杂气味扑面而来。桶内塞满了鼓鼓囊囊的黑色垃圾袋,层层叠叠,几乎要溢出来。

APP的“安全收纳”提示让他微微安心,但要在这一堆看起来毫无差别的垃圾袋里精准找到目标,并非易事。他拿出那把铁钩,开始小心地拨动、翻找。不同于金鼎后巷那次带着试探的狂热,此刻他的动作冷静、精准,带着一种猎手般的耐心。蛇皮袋口张开,像一张等待吞噬猎物的嘴。

时间一点点流逝,汗水顺着额角滑落。就在他几乎要将整个桶翻个底朝天时,铁钩的尖端碰到了一个手感异常坚硬、且被单独放置在最底层角落的小型黑色垃圾袋。袋子不大,但异常沉重,与周围装满软塌塌生活垃圾的袋子形成鲜明对比。

夜久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用铁钩小心地将那个袋子勾到桶口,然后戴上手套的手直接探入,将其拎了出来。袋子入手沉甸甸的,触感冰凉坚硬。袋子外面没有额外的胶带缠绕,封口也只是简单地打了个死结。

他屏住呼吸,迅速解开袋口的死结。袋子里没有其他杂物,只有一个用厚实的白色棉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巴掌大小的硬物。他一层层揭开棉布,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朝圣的谨慎。

当最后一层棉布被掀开时,即使在筒子楼昏暗的墙角阴影里,那抹璀璨也瞬间攫住了夜久所有的目光。

项链。

一条设计极其简约却蕴***惊人力量的钻石项链。铂金链身纤细而坚韧,如同流淌的月光。链坠是一颗泪滴形的巨大钻石,切割完美得令人窒息,每一个棱面都像是被最精密的仪器打磨过,在昏暗光线下,依然折射出纯净、深邃、仿佛蕴***星河的冷冽光芒。没有多余的碎钻点缀,只有这颗孤傲、纯粹的主石,静静地躺在白色的棉布上,散发着无声的威压。它没有“星泪”赝品那种刻意炫目的浮夸,只有一种源自天然造物的、返璞归真的尊贵。

夜久的手指微微颤抖,轻轻触碰了一下那冰冷的钻石。指尖传来的坚硬与纯粹感,让他瞬间确认了它的身份——这才是真正的“星泪”!那颗曾在他定制赝品时无数次在杂志上瞻仰、象征着遥不可及财富与梦幻的顶级钻石!它此刻竟然如此真实地躺在他这个“垃圾佬”的手心,带着刚从垃圾桶里取出的、荒诞而冰冷的触感。

巨大的冲击力让他一时失语。他迅速用棉布重新包裹好项链,小心地放入蛇皮袋最底层,又在上面盖了些破布遮掩。做完这一切,他才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深深吸了一口气。筒子楼里传来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和模糊的电视声响,平凡得刺耳,却更衬托出手中这份“宝藏”的惊世骇俗。

他拿出手机,点开APP,在这个03号桶的详情页上,郑重地点下了【已提取】的按钮。看着状态栏刷新,夜久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这条项链的价值,远非那几万块的球鞋和手表可比,它是一颗足以引爆整个城市上流社会的炸弹。而他,掌握了引信。

“星光慈善夜”的拍卖大厅,气氛已臻白热化。水晶吊灯的光芒被无数切割完美的宝石折射,交织成一片令人目眩神迷的浮华光网。空气里昂贵的香槟气泡、顶级香水和一种名为“优越感”的无形物质混合发酵。

拍卖师站在高高的台前,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带着极具煽动性的韵律:“……女士们先生们!接下来,是本场慈善拍卖最令人心潮澎湃的压轴珍品——由美丽优雅、气质非凡的苏晴**慷慨捐出的家族传承至宝,‘星泪’钻石项链!”聚光灯如同神祇的恩宠,瞬间聚焦在礼仪**手中天鹅绒托盘上。

那条设计繁复、主石硕大、周围密镶碎钻的项链在强光下迸发出璀璨到近乎刺眼的光芒。大屏幕的特写镜头让每一颗钻石都熠熠生辉,引得场下阵阵压抑的惊呼和赞叹。

苏晴坐在赵明哲身边最前排的VIP席位,脊背挺得如同骄傲的天鹅颈,下巴微微抬起,脸上是精心雕琢的、混合着矜持、骄傲与一丝恰到好处羞涩的微笑。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左右投来的那些或艳羡、或嫉妒、或探究的目光,这让她浑身每一个细胞都沉浸在一种飘飘然的眩晕感中。赵明哲轻轻拍了拍她放在膝盖上的手背,笑容里满是宠溺和掌控一切的自信。

“这条‘星泪’项链,”拍卖师的声音饱含深情,如同在吟诵一段古老的贵族传奇,“承载着苏晴**家族数代人的深情与祝福,历经百年风雨,象征着永恒不渝的爱!主钻重达10.01克拉,D色,FL净度,完美切割,寓意一生一世一心一意!其无与伦比的收藏价值与传奇身世,更是赋予了它独一无二的魅力!起拍价三百八十万!每次加价不少于十万!现在开始!”

“四百万!”“四百三十万!”“四百八十万!”……

竞价声此起彼伏,数字如同失控的陀螺般疯狂旋转攀升。赵明哲气定神闲,偶尔举牌,每一次加价幅度都带着一种睥睨全场的从容,仿佛只是在玩一个无关痛痒的数字游戏。苏晴的心跳随着每一次槌响和更高的报价而疯狂加速,脸颊泛起兴奋的红晕,她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戴着这条“传家宝”登上各大社交媒体的头条,成为这座城市最耀眼的新星。

最终,价格在赵明哲再次举牌、沉稳地报出“六百八十万”时,场内出现了短暂的、令人窒息的寂静。拍卖师环视全场,声音因亢奋而拔高到极限:“六百八十万!赵明哲先生出价六百八十万!还有没有更高的?六百八十万第一次!六百八十万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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