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尽星河吻你以其扣人心弦的情节和独特的风格而备受赞誉,由天照云海精心打造。故事中,林薇沈亦辰江砚陷入了一个充满危险和谜题的世界,必须借助自身的勇气和智慧才能解开其中的谜团。林薇沈亦辰江砚不仅面对着外部的敌人和考验,还要直面内心的挣扎和迷茫。通过努力与勇往直前,林薇沈亦辰江砚逐渐找到了答案,并从中得到了成长和启示。冰冷的消毒水气味顽固地钻进鼻腔,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肩腹间撕裂般的剧痛。林薇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入目是病房单调惨白的天花板。窗外,铅灰色的云层沉沉压着城市,细密...将带领读者进入一个充满惊喜和感动的世界。
冰冷的消毒水气味顽固地钻进鼻腔,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肩腹间撕裂般的剧痛。
林薇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入目是病房单调惨白的天花板。窗外,
铅灰色的云层沉沉压着城市,细密的雨丝在玻璃上蜿蜒爬行,留下一道道湿冷的痕迹。
喉咙干得像砂纸摩擦。她艰难地动了动唯一能活动的右手,
指尖颤抖着伸向床头柜上那杯早已凉透的水。指尖刚触到冰冷的杯壁——“吱呀。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林薇的心跳无端漏了一拍,带着一丝连自己都唾弃的微弱期待,
倏地抬眼望去。进来的,却不是她意识模糊时反复呢喃的那个人。
沈亦辰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臂弯里小心翼翼地半扶半抱着一个娇小玲珑的女人。苏晚,
她穿着一身剪裁精良的米白色羊绒连衣裙,衬得小脸愈发苍白精致,像一尊易碎的琉璃美人。
她手里,还捧着一本封面烫金、设计奢华的婚纱店画册。
沈亦辰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苏晚身上,带着一种林薇从未拥有过的、近乎虔诚的温柔。
“慢点,晚晚,”他低声说,声音柔得像怕惊扰了什么,“坐这边,光线好。
”他体贴地引导着苏晚,走向窗边那张为探视者准备的舒适沙发椅,
完全无视了病床上那个为他挡下致命一刀、此刻连喝水都困难的正牌妻子。
苏晚柔顺地依着他坐下,目光怯生生地飘向病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歉意和不安。“辰哥,
这…这不好吧?姐姐还病着…”她声音细细软软,像羽毛搔刮,
目光却有意无意地掠过林薇缠满纱布的上身,眼底深处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审视和…得意?
“薇薇,”沈亦辰这才像是终于记起了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他转过头,眉头习惯性地蹙起,
那里面没有丝毫的关切,只有被打扰的不耐和一丝责备,“晚晚身体弱,不能累着,
更不能受**。你懂事点,别闹情绪。”他的语气是那样理所当然,
仿佛林薇此刻的伤痛和存在本身就是一种不合时宜的“闹情绪”。
那本被苏晚小心放在膝头的画册,
封面上的“EternalLove”花体字母和精致蕾丝图案,在病房冷白的灯光下,
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林薇的眼底,
瞬间刺穿了所有摇摇欲坠的幻想和最后一点自欺欺人的温存。空气仿佛凝固了。
窗外的雨声似乎也消失了,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缓慢、沉重、一下下碎裂的声音。
林薇静静地看着他们。看着沈亦辰眼中那份从未属于她的温柔,
此刻毫无保留地倾注在另一个女人身上。看着苏晚依偎在他身边,
如同娇弱的花朵找到了最坚实的依靠。看着那本象征着承诺与未来的婚纱画册,
刺眼地横亘在她血淋淋的现实之上。三年。
整整三年的隐忍、付出、小心翼翼地扮演着另一个女人的影子,
甚至豁出性命去保护他…原来在他沈亦辰眼里,不过是“懂事点,别闹”。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瞬间窜遍四肢百骸,奇异地压过了伤口的剧痛。
那股支撑着她、让她在替身合约里苦熬的、名为“或许会有转机”的微弱火焰,在这一刻,
被沈亦辰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和苏晚膝头那本画册彻底浇熄。心死了,
反而生出一种近乎冷酷的清明。几秒钟的死寂。林薇的目光从沈亦辰不耐的脸,
滑到苏晚无辜的眼,最后定格在婚纱画册上。她的眼神,一点点地冷下去,
像深冬结冰的湖面,所有的光、所有的热都被吸走,
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荒寒和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然后,她动了。动作没有丝毫犹豫。
那只原本伸向水杯的、还带着淤青和留置针孔的手,猛地攥住了扎在手背上的输液针头。
塑料软管被粗暴地扯动,针头脱离皮肉,带出一串细小的血珠,溅在雪白的被单上,
洇开几朵刺目的红梅。她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眼神空洞,只有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沈亦辰和苏晚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愣住了。苏晚甚至下意识地往沈亦辰怀里缩了缩。
林薇无视他们的反应,也仿佛感觉不到手背的刺痛和迅速蔓延开的凉意。
她用那只沾了血的手,吃力地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抽屉深处,
躺着一份边缘已经微微磨损的文件夹。她将它抽了出来。封面上,
是几个冰冷的宋体字:《伴侣关系确认及权利义务协议》。下面是沈亦辰龙飞凤舞的签名,
和她自己当年带着几分绝望和妥协的娟秀字迹——林薇。沈亦辰看清那是什么,
脸色终于变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掠过眼底:“林薇!你想干什么?!”林薇没有看他。
她只是用那只还在渗血的手,捏住了这份束缚了她三年青春和尊严的纸。手指用力,
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带动着肩腹的伤口传来一阵剧烈的抽痛,冷汗瞬间浸湿了额发。
她咬紧牙关,眼神却亮得惊人,像燃尽的灰烬里最后爆出的火星。“嗤啦——!
”清脆的撕裂声在寂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刺耳。第一下,沿着两人签名的***,狠狠撕开!
“林薇!住手!”沈亦辰的声音带上了怒意,他下意识地想要上前阻止。“嗤啦——!
”第二下,第三下…纸张在她手中变成碎片,像一场绝望的雪,
纷纷扬扬地落在惨白的地板上。她撕得那么用力,那么彻底,
仿佛要将这三年的屈辱、隐忍、付出和可笑的爱恋一同撕成齑粉!苏晚捂住了嘴,
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眼中却飞快地闪过一丝快意。沈亦辰僵在原地,看着那些飘落的纸片,
脸色铁青,眼神复杂难辨。那份协议,是他掌控一切的证明,
如今却被她亲手、当着他的面、在他心爱的女人面前,撕得粉碎!一种失控的预感攫住了他。
直到最后一片纸屑飘落,林薇才抬起头。她的脸色比纸还白,
嘴唇因为失血和剧痛而毫无血色,但那双眼睛,却像被冰水洗过,清澈、冰冷、锐利,
直直刺向沈亦辰。“沈亦辰,”她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却字字清晰,
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的冰冷力量,“合约,终止。”她顿了顿,
目光扫过沈亦辰臂弯里惊疑不定的苏晚,嘴角扯出一个极其微小的、没有任何温度的弧度。
“沈太太的位置,”她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刀,清晰地刮过每个人的耳膜,“还给她。
”沈亦辰的瞳孔猛地收缩,一股巨大的、陌生的恐慌毫无预兆地攫住了他。
他下意识地收紧手臂,苏晚被他勒得轻哼了一声。他想开口,想说“你胡说什么”,
想用他一贯的命令让她闭嘴,但那冰冷的眼神让他喉咙发紧。林薇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
她接下来的话,像最后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沈亦辰的心上。“我放在你书房,第三格抽屉,
那个黑色U盘,”她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耗费着巨大的力气,眼神却亮得灼人,
“里面是我三年来的所有数据、模型和‘星尘’项目的核心算法雏形。
”沈亦辰的脸色彻底变了!震惊、难以置信,还有一丝被触及核心利益的惊怒。
“星尘”…那个她偶尔提及、他从未真正放在心上的项目?那个U盘…他书房里确实有,
他以为是她的什么无关紧要的备份!“那是我的东西。”林薇看着他骤变的脸色,
眼底只剩下冰冷的嘲讽,“我的‘嫁妆’。现在,我带走了。”话音落下的瞬间,
病房里死寂得可怕。窗外的雨声似乎更大了,哗啦啦地敲打着玻璃,
像是为这场彻底崩塌的关系奏响的哀乐,又像是某种新生的序曲。林薇不再看他们一眼,
仿佛这对曾经主宰她喜怒哀乐的人,已经成了彻底无关的空气。她用尽全身力气,
忍着肩腹刀绞般的剧痛和失血的眩晕,掀开被子,双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身体晃了晃,
她猛地扶住床沿才站稳。手背上被粗暴拔掉的针眼,又开始渗出鲜红的血珠,
沿着指尖滴落在惨白的地砖上。“你疯了!林薇!”沈亦辰看着她摇摇欲坠却决绝的身影,
心底那股陌生的恐慌瞬间被巨大的愤怒和某种被冒犯的权威感取代。他松开苏晚,
一个箭步上前,试图抓住她的手臂阻止她这疯狂的举动,“你的伤还没好!想去哪?
没有我沈亦辰,你…”“放开。”林薇的声音不高,却像冰凌碎裂,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寒意。她甚至没有回头,只是用力地、毫不犹豫地甩开了他的手。
那力道牵扯到伤口,她痛得眼前一黑,闷哼一声,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但脊背却挺得更直。
沈亦辰被她甩得一个趔趄,错愕地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掌。
那双总是带着顺从或者隐忍哀伤的眼睛,此刻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荒漠。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林薇。仿佛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随着那份被撕碎的协议,
彻底从他指缝里溜走了。“林薇!你站住!”他厉声喝道,带着上位者惯有的命令口吻,
“没有我的允许,你哪也去不了!那份协议…”“协议?”林薇终于侧过头,
唇角勾起一抹极尽讽刺的弧度,眼神像看一个天大的笑话,“沈总,
你刚才亲眼看着它变成了垃圾。还是说,沈氏总裁的记性,比那堆废纸还不值钱?
”她不再停留,扶着墙壁,一步一步,艰难却无比坚定地朝着门口挪去。每走一步,
脚下的冰冷和伤口的剧痛都在提醒她这三年有多荒唐,也淬炼着她新生的决心。
苏晚站在沙发旁,看着林薇决绝的背影和沈亦辰铁青又隐隐透出慌乱的脸,
娇美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真实的、不加掩饰的惊愕和一丝不安。
这个一直被她视为影子、视为可以轻易拿捏的替身…怎么突然像变了个人?
沈亦辰看着林薇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听着那艰难却毫不迟疑的脚步声远去,
一股巨大的、失控的怒火和一种更深沉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慌猛地冲上头顶。
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对着门外怒吼:“人呢?都死了吗!给我拦住她!”然而,
回应他的只有护士站隐约传来的嘈杂和窗外越来越大的雨声。林薇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
几乎是跌撞着穿过医院明亮却冰冷的走廊。无视周围护士惊诧的目光和试图劝阻的声音,
她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里!离开沈亦辰!离开这令人窒息的一切!终于冲出住院部大楼,
冰冷的、带着土腥味的雨点瞬间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深秋的寒雨,像无数根钢针,
穿透她单薄的病号服,刺入骨髓。肩腹的伤口在湿冷和颠簸下爆发出尖锐的剧痛,
眼前阵阵发黑。她踉跄着站在医院门口巨大的雨檐下,浑身湿透,
血水混着雨水顺着指尖滴落,狼狈得如同被世界遗弃的孤魂。雨水模糊了视线,
四周是匆忙躲雨的行人和呼啸而过的车灯。世界喧嚣又冰冷,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沈亦辰的怒吼仿佛还在耳边回响,苏晚那张柔弱又得意的脸在眼前晃动。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几乎要将她彻底淹没。就在她眼前发黑,身体摇摇欲坠,
几乎要支撑不住跪倒在冰冷湿滑的地面时——一道沉稳的刹车声在近旁响起。
一辆线条流畅、低调却透着不容忽视质感的黑色轿车,如同沉默的巨兽,
稳稳地停在了她面前。深色的车窗隔绝了外面喧嚣的雨幕,像一道神秘的屏障。
林薇茫然地抬起头,雨水顺着她的额发流下,视线一片模糊。副驾驶的车窗无声地降下。
一张男人的脸出现在视野里。雨水模糊了车窗玻璃,也模糊了林薇的视线,
但那道降下的车窗后露出的面容,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攫住了她濒临崩溃的意识。
那并非多么惊心动魄的英俊,却有着一种沉淀过后的、极具力量感的轮廓。
下颌线条清晰利落,鼻梁挺直,眉骨略高,衬得那双眼睛格外深邃。
他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几缕被雨水打湿的额发垂落,非但不显狼狈,
反而添了几分沉稳之外的随性。他穿着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领口挺括,
没有一丝多余的褶皱,即使在车内略显昏暗的光线下,
也透着一股久居上位、掌控全局的从容气度。最让林薇心头一悸的,是那双眼睛。
不是沈亦辰惯常的审视、不耐或居高临下的掌控。那双眼睛沉静得像深秋的寒潭,
清晰地倒映出她此刻的狼狈——湿透的病号服紧贴着瘦削的身体,
肩腹处洇开的暗红血迹在湿布上格外刺眼,苍白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冷汗,眼神涣散绝望。
然而,那双眼里没有丝毫的怜悯、轻视或猎奇。只有一种纯粹的、冷静的观察,
以及…一丝林薇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的、锐利的辨识。他看着她,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
似乎确认了什么。然后,薄唇微启,低沉平稳的嗓音穿透哗哗的雨声,清晰地传入林薇耳中,
带着一种奇特的安抚力量,却又像投入死水的一块巨石,瞬间在她心底掀起惊涛骇浪。
“林薇博士?”林薇猛地一颤,涣散的瞳孔骤然聚焦,难以置信地看向车内的男人。
他认识她?不是作为“沈太太”,而是…博士?男人似乎并不意外她的反应,
深邃的目光在她沾满血污和雨水的右手上短暂停留了一下,仿佛透过这狼狈看到了别的什么。
他微微颔首,语气依旧是那种令人心安的沉稳,
却抛出了一个更让林薇灵魂震颤的邀请:“雨太大了。介意我送你一程吗?”他顿了顿,
目光直视着林薇瞬间睁大的眼睛,清晰地吐出接下来的话,
每一个字都精准地敲打在她摇摇欲坠的心防上,“顺便,
聊聊你对‘KRAS-G12C特异性靶向抑制剂’的最新构想?”KRAS-G12C!
这六个字母和一个数字的组合,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林薇脑中混沌的绝望和冰冷的雨幕!
那是她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火种,
是她这三年来在沈亦辰书房深夜、在实验室角落里偷偷燃烧的心血,
是她命名为“星尘”项目的核心靶点!
是她视为唯一出路、从未对任何人完整透露过的、最后的底牌和希望!
这个男人…他怎么会知道?!巨大的震惊甚至压过了身体的剧痛和寒冷,
林薇僵立在倾盆大雨中,雨水顺着她惊愕的脸颊流下,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只能死死地盯着车窗后那双沉静却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睛。沈亦辰的怒吼,苏晚的假意关切,
病房里的冰冷和背叛…在这一刻,被这突如其来的、精准的邀约,冲击得摇摇欲坠。
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在她最狼狈不堪、走投无路的时刻,叫出了她的名字,她的身份,
和她视若生命的、从未宣之于口的核心研究靶点。这感觉,荒诞得像一场梦。
却又带着一种致命的、将她从冰冷泥沼中拽出的诱惑力。车门锁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在雨声中几不可闻,却像命运齿轮转动的一个清晰信号。冰冷的雨点砸在脸上,
刺骨的寒意反而让林薇濒临崩溃的神经强行绷紧。她死死盯着车窗后那双沉静的眼睛,
仿佛要将那穿透性的目光也一并看穿。KRAS-G12C…这五个字母和一个数字的组合,
是她埋藏在心底最深处、视为绝境中唯一火种的秘密。这个男人,他怎么会知道?!
震惊、警惕、一丝绝处逢生的渺茫希望,在她被雨水和血水模糊的眼底激烈碰撞。
身体的剧痛和失血的眩晕感阵阵袭来,让她几乎站立不稳。她张了张嘴,
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急促的喘息在雨幕中显得格外微弱。车内的男人——江砚,
将林薇眼中剧烈翻涌的情绪尽收眼底。他没有催促,只是耐心地等待着,
深邃的目光平静无波,像暴风雨中岿然不动的港湾。他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点了点,
似乎做了一个决定。后座的车门锁也发出轻微的“咔哒”声。“林博士,你的伤口在流血,
体温流失很快。”他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穿透哗哗雨声,
“无论你接下来想去哪里,或者想谈什么,先上车。否则,你撑不到做出任何有价值的决定。
”他的话像一盆冰水,瞬间浇醒了林薇被绝望和震惊**神经。是啊,她这副样子,
站在雨里,除了等死或者被沈亦辰的人抓回去,还能做什么?这个男人,
无论他出于什么目的,至少此刻,他提供了一个避雨的、暂时的安全空间,
以及一个…她无法抗拒的诱饵。求生的本能,和对那个靶点背后所代表的研究自由的渴望,
压倒了最后一丝疑虑。林薇不再犹豫,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几乎是扑向打开的后车门。
湿透冰冷的身躯跌入柔软干燥的真皮座椅,隔绝了外面铺天盖地的寒冷和喧嚣,
让她紧绷的神经骤然一松,随之而来的是排山倒海的虚弱和剧痛。车门在她身后无声地关上,
将凄风冷雨彻底隔绝。温暖干燥的空气包裹住她,带着淡淡的、清冽的雪松香气,
让她混乱的头脑有了一丝奇异的清明。前排的江砚没有回头,启动了车子。
引擎发出低沉平稳的轰鸣,车辆平稳地滑入雨幕中的车流。他递过来一个东西,手臂修长,
动作自然。是一条宽大、柔软、干燥的深灰色羊绒毯。“盖上。”他的语气简洁,
带着一种习惯性的指令感,却奇异地不让人反感。林薇没有客气,颤抖着接过毯子,
将自己从头到脚紧紧裹住。羊毛纤维吸走了皮肤上冰冷的水汽,带来一丝久违的暖意,
让她几乎要喟叹出声。她蜷缩在后座角落,像一只受惊后终于找到洞穴的小兽,
只露出一双依旧带着警惕和探究的眼睛,透过车内后视镜,悄悄打量着前排驾驶座上的男人。
镜中映出的侧脸线条冷峻而专注。他开车的姿态很稳,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从容。
雨刷器规律地左右摇摆,刮开挡风玻璃上的水帘,
映出路旁飞速倒退的、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的城市光影。车内一片寂静,
只有雨点敲打车顶的细密声响和空调暖风低低的送风声。“你…是谁?
”林薇的声音嘶哑干涩,打破了沉默。裹在毯子里的身体依旧在细微地颤抖,不知是冷,
还是伤口的疼。“江砚。”他报上名字,简洁明了。目光依旧专注地看着前方路况,
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江砚…这个名字在林薇脑中飞快地掠过。
她确定自己从未在沈亦辰的圈子里,或者她有限的学术社交场合中听过这个名字。
一个能精准叫出她名字和研究靶点的陌生人…这本身就充满了危险和不确定性。
“你怎么知道…KRAS-G12C?”这才是她最核心的疑问,
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紧绷。那是她的命脉。江砚似乎轻笑了一下,很短促,
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他终于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锐利依旧,
却多了几分洞悉的了然。“去年秋天,国家生物医药前沿论坛,你提交过一篇摘要。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清晰地陈述着,“虽然最终报告名额有限,你的报告被主办方筛掉了,
但那份摘要里,你提到了对G12C这个特定突变位点的‘非共价结合’新思路。很可惜,
只有标题和关键词,没有具体数据和方法。”林薇的心猛地一跳!她想起来了!
那次论坛规格很高,她抱着微弱的希望,想为“星尘”项目争取一点关注和资源,
熬夜写了摘要。结果自然是石沉大海。她甚至怀疑沈亦辰暗中施压过,
毕竟他不喜欢她“不务正业”。那份摘要…他竟然看过?还记住了?“思路很独特,
切入点够刁钻。”江砚的评价很客观,听不出太多情绪,“能在那样的限制条件下,
还试图挑战KRAS这个‘不可成药’的靶点,至少证明了你的胆识和野心。”他顿了顿,
补充道,“后来,我让人稍微留意了一下你的公开学术轨迹。很干净,几乎一片空白,
除了挂靠在沈氏研发中心名下几篇不痛不痒的合作署名文章。”他的话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
剖开了林薇这三年的困境。在沈亦辰的掌控下,她就像被刻意抹去光芒的珍珠,
所有的努力和才华都被压制在“沈太太”这个华丽头衔的阴影之下。
一种被看穿的羞耻感和强烈的屈辱感涌上心头。“所以呢?”林薇的声音冷了下来,
带着一丝尖锐的自我保护,“江先生现在出现,是想做什么?
捡漏一个被扫地出门、身无长物的落魄研究员?
”她刻意强调了“扫地出门”和“身无长物”,带着自嘲的尖锐。
车子在一个红灯前稳稳停下。江砚终于转过头,目光沉静地看向后座的林薇。
她的脸裹在宽大的灰色毛毯里,显得更加苍白脆弱,唯有那双眼睛,
即使盛满了疲惫、伤痛和警惕,却依旧燃烧着不肯熄灭的倔强火焰。“捡漏?
”江砚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唇角似乎又勾起那抹极淡的弧度,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林博士,你低估了自己,也低估了我的眼光。
”他的目光扫过她依旧按在腹部、隐隐透出血色的毯子边缘,眼神微微一凝。“寰宇生物,
”他清晰地吐出这个名字,目光重新变得锐利而充满力量,
“需要真正有打败性思维、敢于挑战不可能的研究者。
而你的‘星尘’——如果它真如你摘要里所暗示的那样,
具备突破KRAS-G12C成药壁垒的潜力——那么,
它就不该被锁在某个人的书房抽屉里发霉,也不该成为你换取生存资源的‘嫁妆’。
”寰宇生物!林薇的瞳孔骤然收缩!这个名字,在生物医药领域,是真正的巨无霸,
是比沈氏集团高出不止一个层级的庞然大物!
它代表着最顶尖的科研平台、最雄厚的资金支持、最广阔的国际视野!
那是无数科研人梦寐以求的殿堂!沈亦辰的所谓研发中心,在寰宇面前,连提鞋都不配!
他竟然来自寰宇?!巨大的冲击让林薇一时失语,只能怔怔地看着他。绿灯亮起,
江砚收回目光,重新启动车子,平稳地汇入车流。他的声音在引擎的低鸣中继续响起,
沉稳而充满诱惑力:“我出现,是因为我相信自己的判断。你带走的那个U盘,
是你三年心血的雏形,但仅仅是个雏形。要把它变成真正的‘星尘’,
点亮被KRAS突变阴影笼罩的无数生命,
你需要最顶尖的设备、最优秀的团队、最自由的环境,以及…”他顿了顿,透过后视镜,
目光如炬,“一个能让你毫无顾忌、全力以赴的平台。”“而我,”他微微侧头,
轮廓在车窗外流过的霓虹光影中显得格外清晰有力,“能给你这个平台。”他的话,
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林薇冰封的心湖上,冰层咔嚓作响,碎裂开来。不再是冰冷的交易,
而是对价值的认可!对潜力的投资!对她林薇这个人,而非“沈太太”这个身份的尊重!
一股滚烫的热流猛地冲上眼眶,
混杂着巨大的委屈、长久被压抑的渴望和一种近乎眩晕的激动。她死死咬住下唇,
才没让那酸涩的液体滚落。毯子下的手,紧紧攥成了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用疼痛提醒自己保持清醒。“条件呢?”林薇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