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七周年纪念日，我在雨夜接到电话，丈夫为救他的初恋抛下了高烧的女儿。我赤脚抱着孩子冲进医院时，看见他正温柔地给崴了脚的她擦药，对我解释：“小伤也得重视。”女儿的小手滚烫地贴在我颈侧，我忽然想起七年前他在教堂的誓言。那晚，我安静地签好了离婚协议，收拾了所有痕迹，像从未出现在他生命里一样消失。后来他疯了一样找我，而我站在巴黎的画廊里，对着记者微笑：“我的创作灵感？都来自一场彻底结束的雨季。”
雨砸在窗上的声音像计时器，每一滴都在倒数我和沈叙白婚姻的终点。
时钟指向晚上九点，七周年纪念日蛋糕上的蜡烛早已燃尽，奶油凝成苍白的泪痕。三岁的念念在我怀里烧得像块炭，小脸通红，呼吸急促。
“妈妈，爸爸呢？”她迷迷糊糊地问，这是今晚第七次。
“爸爸在忙。”我第七次回答，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陌生。
手机屏幕亮着，停留在两小时前我给沈叙白发去的最后一条信息：“念念高烧40度，速回。”
没有回复。
倒是朋友圈刷新了一条新动态——他的初恋林薇薇发的照片：精致日料店内，一只修长的手正为她倒清酒，腕表是我去年送沈叙白的生日礼物。配文：“扭到脚有人照顾，幸甚。”
定位显示“竹月居”，离我们家不过二十分钟车程。
我闭了闭眼，抱起念念，抓起车钥匙冲进雨夜。
急诊室的灯光惨白如丧。我赤着脚——出门时太急，拖鞋不知丢在了哪里——抱着念念冲向分诊台。护士快速测量体温后脸色一变：“41度！马上急救！”
就在这时，我听见了熟悉的笑声。
转角处，沈叙白扶着林薇薇从骨科诊室走出来，动作轻柔得像捧着易碎品。林薇薇的左脚踝裹着纱布，靠在他肩上，而他的手稳稳环着她的腰。
“念念！”沈叙白看见我，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我低头看了看怀里昏迷的女儿，又抬头看他，忽然觉得此刻的场景荒谬得可笑。
“她高烧41度，”我的声音异常平静，“你的手机是坏了吗？”
沈叙白眉头微蹙：“薇薇脚伤得严重，我送她来医院。刚看到消息，正准备...”
“正准备什么？”我打断他，“准备在照顾完她扭伤的脚后，顺便问问你女儿是不是还活着？”
林薇薇怯生生开口：“嫂子你别怪叙白，都是我不好，非要他陪我来医院...”
“当然是你不好。”我直视着她，“但选择抛下生病女儿的是他。”
沈叙白的脸色沉下来：“周雨，注意你的态度。薇薇的脚也是伤，不及时处理会留下后遗症。”
我怀里的念念突然抽搐起来。
“医生！医生！”我尖叫起来，声音撕裂了急诊室的平静。
护士冲过来，从我怀里接过念念冲向抢救室。我踉跄跟上，脚底被冰冷的地砖硌得生疼。
身后传来沈叙白安抚林薇薇的声音：“别怕，小孩子发烧常有的事...”
抢救室的门在我面前关上。
**着墙滑坐在地，脚底粘着不知谁的鞋印和灰尘，狼狈得像条丧家犬。七年前的今天，沈叙白在教堂发誓无论疾病健康都守护我和未来的家庭，如今我们的女儿在门内生死未卜，他在门外照顾另一个女人的脚踝。
雨还在下，仿佛永远不会停。